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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胜寒看向隐悲,一脸疑问,从头到尾,火/药的来处,运送的人手,全是隐悲一手安排的,也是他,当初自请去南疆寻秦筝的下落,更是多次同国师府接触,口口声声说曲尘同秦筝私交甚笃,恐会从中作梗,其实暗中已经勾结许久,将他们所有人排布在天罗地网中。 正待他要发作,四面八方突然传来无数叫嚣,尘土飞扬马蹄疾,浩浩荡荡的丘池先锋军几个纵队奔驰而来,迅速就将所有人围在中间。 迎风招展的军旗上是山茶花和孔雀的纹样,这些先锋部队轻装简行一路从南疆奔袭而来,藏匿林间许久,方才那些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便是讯号,早在之前就已经设下埋伏,一旦这边有了大动静,那必是已经羊入虎口,这些兵马过来只需收拾好残兵败将即可。 金胜寒满眼绝望,“完了……曲尘坐收渔翁之利,只等我们两败俱伤,他……他是想将江湖势力一网打尽么!” 隐悲眼中的惊愕比之金胜寒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丘池国军,骇然道,“他没跟我说过……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来做什么!!!” 只见纵队向两边分开,一人驾马而来,那男子身着一声灰白描金长袍,和曲尘一样,披着鹅羽大氅,竖着一个雕花金鸟头冠,雍容华贵不失王者气度,男子撇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江湖人士,淡淡一笑,“在下是国师府长老容越,领命来此,请各位听我一言。” “丘池国势大力强,剑指中原,国主英明神武,自是需要广纳贤才,共享盛世。诸位都是能人异士,也在江湖上鼎鼎有名颇有威望,国主希望各位能弃暗从明,归降我国,与国主一起,开创大业!” 清虚道长在人群中声如洪钟地道,“丘池国这是要反了吗?!卖国之行,在你那变成了开创大业,当我们江湖子弟都是卖国求荣之辈?” 期间有人附和,更是轻蔑嘲笑了回去。容越不以为然,“无妨,招安不成,杀了便是。国师大人说了,招安的话只是走个过场,他也没觉得你们这些榆木脑袋会审时度势。” “打就打,废什么话!地藏神教众弟子听令!”温庭云白了金胜寒和隐悲一眼,大敌当前,这些穷途末路的蠢货暂且搁置一边,他瞪着容越大声命令道,“拿出点骨气来,要活得堂堂正正,可不要干那卖敌求荣的勾当,把外面来的狗先给我杀干净了!” “得令!!!杀!!!!” 一时之间,将正道逼入绝境的神教人纷纷罢了手,转头和丘池国军拼杀在了一处。名门大派的人在原地愣神,有的本来还将信将疑,容越一席话终于把所有人都给打醒了。 他们上当了,被人当枪使,还被人当了垫脚石,卫冰清居然串通丘池国师要让他们全部葬身此地,还谈什么荣辱,谈什么狗屁名声。家国兴亡面前,江湖恩怨算得了什么…… 可这些人,居然把一己私欲建立在帮助外族人蚕食鲸吞自己人民土地的基础上,那摇摇欲坠的江湖道义,岂非只是空口白话,闲聊谈资而已? 没等隐悲发话,十八铜人阵的高僧便加入了抵抗外敌的队伍之中,而后,越来越多,武当,梅庄,胜义堂,甚至…… 甚至叫不上名的,尚且还留着一口气的人,但凡还提得起刀剑棍棒,也不论之前和自己生死相搏的人是谁了,如今站成了一线,先一起求个活路再说。 于是三方人马逐渐汇聚,丘池国军披坚执锐,而江湖人,真刀真枪,包裹自己的唯有一腔热血,还有那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 圣女墓中,卫冰清见来了人,特意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来,傅严依旧在错愕,忘了起身相迎。 曲尘面若冰霜,肩上缠着绷带,但人并不虚弱,小厮为他披上了一件崭新的大氅,他自然而然走到上座坐下,比了个“请”的手势,卫冰清这才落座。 曲尘见傅严这反应着实想笑,便道,“七谷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的瞧见本座吓成这样?” 傅严咽了咽口水,努力压着心中惊讶,告罪道,“属下……只是没想到国师大人也……” “也什么?和你们狼狈为奸,坑杀武林同道?他们蝼蚁之躯,该感谢自己无足轻重的性命有那个荣幸为国主的霸业添砖加瓦做点微薄的贡献。”曲尘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蹙了蹙眉,“在这洞穴里昏天黑地躺了半宿,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卫冰清淡淡地瞥了一眼他肩上的伤道,“大人何苦使这苦肉计,秦筝反正已经插翅难逃,只要进了金券,留着他也没用了,难不成大人还有其他打算?” “说起这个,卫盟主,本座还有话要问你呢。”曲尘脸色很不好看,放下了茶杯质问的眼神一览无余,“本座还没有糊涂到记不住咱们已经定好的计划,一人负责一边,你巴巴地跑过来,前前后后埋伏了多少弟子在墓穴暗道之中,究竟是何意?” 曲尘有意无意地敲着案几,修长白皙的手指扣着,嘴角挂着威严的笑意让人遍体生寒,“你是担心本座食言,要将这圣女墓私吞了不成?” 卫冰清迎上他的眼睛,“自然不是,为保万无一失,我自当过来一趟,那边反正有少林和梅庄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曲尘嘴角一勾冷笑一声,“最好如此,不然辛辛苦苦筹谋到这一日了,功亏一篑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