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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云粗粗估算了一下国师府和武当的人马,皱起眉来。且不说他信不信得过这两拨人,就算都是来帮他们的,人数也依旧被压制着,漫山遍野的山匪,手里还捏着数量不少的火/药,实在是件棘手的事。 毡疙瘩膀大腰圆,松了松脖颈,对曲尘嗤笑一声,“啧,叫来个小白脸算什么事儿。” 曲尘还没动怒,他身后的骑兵们就勒马上前,挥着刀剑威胁地扫视戒备起来。 毡疙瘩旁边有个下属低声提醒他,“老大,这是丘池国的国师,轻易不能忍的。” 毡疙瘩原就是漠北的山匪头子,对南疆诸国没有什么了解,更不知道国师是个什么官职,他打量了下曲尘,瞧他肤白俊秀,肩膀上还蹲了个毛球贼眉鼠眼地盯着自己,心想,跟漠北皮糙肉厚的汉子比起来实在像个手一捏就能捏死的小倌,便没把他放在眼里,“什么国什么师,老子可是被盟主钦点来的,剿灭百花宫势在必行,秦筝的人头,我的!” 下属连忙点头,哄他道,“唉唉对!是老大的。” 毡疙瘩边说边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温庭云,要活的,跑不了!” 下属如芒刺在背,想叫他少说几句大话,可架不住毡疙瘩得卫冰清青眼以后膨胀得难以自持,旁人没有敢拂他面子的,只好继续凑他,“可不是?老大出马,谁跑得了呢,就算腿脚再快,咱还有……刀枪不入的火器,凭他是谁,还能跟这玩意儿抗衡?” “也是,这个牛鼻子老道我没兴趣,那位……国师?嗯,一会儿抓到就赏给你们了,谁有那癖好的自己个儿玩儿去,搞出人命也别怕,老子兜着!” 毡疙瘩心里舒爽了,方才自己的人马被秦筝和温庭云俩个人就搅和得有点站不稳阵脚,实在让他很没面子,眼见着对方也来了人,他正好出来训个话,耀武扬威一番,反正折损了人马也比对方多出足足两倍之数,他根本不担心。 曲尘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冷冰冰地说,“火种都清了,诸位放开打。”他坐下宝马打了个响鼻,曲尘勒着马缰威风凛凛地绕了一圈,“投降或可绕你不死,要以命相拼的,那边……”他抬手指了指方才那些人拿火铳打秦筝搞出来的已经快秃了半山腰道,“坑是你们炸的,丢那就地埋了,也不耽误本座的正事。” “给老子上,先把这小白脸给我提过来!” 毡疙瘩瞧不得他这样冷傲的模样,斧子一抬,众人喊打喊杀就围了过去,挡在前面与人交战的是国师府的人,清虚见状分了一波人把老弱病残先扛了出去,这才加入战局尽力相拼。 秦筝抽了剑正要上,见温庭云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提醒道,“擒贼……” “先擒王咯,我知道。”他对着秦筝笑笑,“我信不过这些人,还是自己去比较稳妥,哥哥等着,今晚就吃猪头肉吧!” “什……什么猪头肉?” 温庭云调皮地眨了个眼,提刀就上,他身法诡异,蹿到人群里没人拦得住他,径直就朝着方才那个肥头大耳的毡疙瘩去了。漠北的山匪头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本事,比起这些虾兵蟹将要难对付的多,谁不是天天刀山火海生滚过来的人,面对正道大派这些终日龟缩在山里纸上谈兵的来说,山匪才是实打实的练家子。不过他对上的是温庭云,同样是这么生滚过来的,拼的就是这不要命的真功夫。 巨斧砍在寒牙上半点刮痕都没留下,反而因为力道太大,几次下来毡疙瘩的手已经开始发起了抖,险些要握不住自己的斧子,被温庭云逼急了,他两只手握着巨斧,龇牙咧嘴地叫骂起来,“你他娘的,倒是比那个小白脸实在得多!来啊!跟老子打,来人来人,把温庭云给老子按住了!” 温庭云头都没转,蹬开了正要围上来的人,嘲讽一笑,“打不过就叫你的小兄弟,你们匪头就这本事?”他踩着一人的断肢,飞踢一脚撞开了拦着毡疙瘩的人,低喝一声,“死胖子的人头,我的!” 刀光一闪,毡疙瘩身前已经没人在帮他挡着,他巨斧被温庭云劈得脱了手,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家主子,要活的,跑不了。” 他把方才毡疙瘩得意洋洋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毡疙瘩听见他说“你家主子”,登时眼睛都瞪圆了,正要扭头看后方,整个头瞬间就被温庭云割了下来,那虎皮帽子还好端端地戴在头上。 毡疙瘩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砍了头,头颅飞起几丈高,温庭云踩着他还在喷血的残躯飞上去接在手里,稳稳地落在了一个男子身旁。 温庭云也不嫌恶心,颠着手里的人头,突然一脚踢去那男子怀中,血染得对方的灰袍子一身的脏污,那人咬牙切齿地瞪他,“算你有点本事!” “什么叫算?我本来就有。”温庭云慢条斯理地把寒牙搭在对方胳膊上,故意蹭过来蹭过去,把刀上的血蹭得那人衣领到处都是这才罢手道,“识相点就自己把脖子对着我的刀刃,省得我拿捏不好力道,割穿了就没得玩儿了。” 他盯着灰袍男子憋出一丝残忍的笑,那人手上并没有什么兵器,身形又单薄,眼见着先飞了个人头来砸了肚子,又被温庭云当成抹布擦了半天的刀背,这么一顿吓已经微微有些颤抖。 “你……你可知我是谁……我……”灰袍男子惊慌失措地还想震慑几句,可是刀在喉间,须臾就能要了他的命,再说什么也是屁话一堆,愣是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