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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跪着弟子们,都在抹着泪苦苦哀求她:“师父走吧,求师父同弟子们一起离开。” 屋里传来一声怒吼:“要走你们走!都给我滚!” 刘虞皱着眉,眼底含泪,隐忍着,“师父请以大局为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百花宫不能没有主心骨啊。” 刘翘急得跺脚,“师父我求求你,翘儿求你了,跟我们走吧!火要烧进来了,都还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给咱们下这样的套,我定不会饶了他!!师父!!” 屋里又是一声怒吼:“滚!” 秦筝看了一圈,都在苦苦哀求,眼看着火烧眉毛,众人还有心思在这里跟个怪脾气僵持,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宫主呢?不走吗?” 刘虞见他突然回来也是一惊,抹掉眼角的泪,道,“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为何突然烧了这么大的火,秦筝,劳烦你将弟子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不然来不及了。” “故言,帮着他一起,把人都先送出去,尤其不会武功的老百姓,让他们先走。” 林故言听话地跑到秦筝身后,却见他摆摆手,“你们呢?守着她?” 刘棠淡淡点头,“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林故言知道没有千日红的命令,这几位是肯定不会走的,还不如先听她们的吩咐把其他人送出去再来周旋,于是扯了扯秦筝的袖子,眼神疯狂暗示叫他先同自己离开。 秦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腹诽一帮女人在面对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还能婆婆妈妈到这个地步,他情急之下甩开袖子,冲进了千日红的屋子。 千日红跪在灵堂前,不住地朝灵位磕头,火光印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未见悲喜。 “灾殃迟早落在百花宫头上,走了又回来干什么?”她没回头,闭着眼对秦筝说。 秦筝懒得废话,道了声,“得罪了。”快刀斩乱麻地把千日红直接打晕了,他见千日红对这个灵位珍视已极,遂胡乱拿黑布抱起来塞到她怀里,背着人出了屋。 众人见此形状纷纷哑然。 “走啊,愣着做什么,都给我起来,找找其他人一起出去,故言你断后!”秦筝阴沉着脸,匆匆安排了一顿,背着千日红就往外走。 刘虞一干人等无法,听着他的指挥,迅速收拾了心情散开之后,最后搜救了一番可还有遗落下的人。 一炷香的功夫,众人齐聚在百花宫之外五里的地方,山火烧得更旺了些,洒扫杂役和寻常百姓围坐在一边,有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还有烧伤,哼哼唧唧哭哭啼啼,刘棠和刘翘在帮他们处理着伤口。 秦筝和温庭云把人都召集在一处,一个腿不能走的赤伯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一个被打晕的千日红,斜靠在树下,怀里还抱着那块灵牌。 刘虞检查了一圈众人伤势,神色黯然,走过来摸了摸额间的汗,“你们二人可有受伤?” 秦筝盘腿坐在地上,摇摇头,“这里不能久留。” 温庭云抱着寒牙,靠着树观察着周围地势,“百花宫水陆两通,要出去是走水路最为方便,他们既然知道去那边堵我们,那这里肯定也早有埋伏,哥哥。” “我知道。”秦筝抓着断虹,拧眉道,“百花宫定是不能回去了,这火不是寻常山火,等火油烧尽,恐怕得一天一夜的时间,到时候里面什么也不会剩下,得找地方安置你们。” 他抬头估算了一下伤员,眉头皱得更深了,“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花农……” 百花宫隐匿山野许久,弟子不多,日常和田野山村一样耕种生息,宫中负责洒扫杂役的下人和修整花田的农夫都不会功夫,突遭这般变故,就凭她们几个弱女子,要把人都护下来送出去,实在是难如登天。 何况现在不止有人受伤很重,还有躲在暗处尚未现身的人虎视眈眈。 突然,“砰”地一声,如平地惊雷在不远的山林里响起,只见一股细细的黑烟升起,温庭云手眼如刀,提起寒牙冲到赤伯身后,挡下了突然飞来的药弹。 那东西弹在刀身上,嗡嗡作响,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这药弹打到身体里,能把赤伯打个对穿。 “滚出来!”温庭云朝着山野怒喝。 窸窸窣窣,人影攒动,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出来了。 果然有重兵埋伏在此处。 秦筝皱着眉,提起断虹站在前方,沉声叮嘱林故言,“保护好那群百姓,莫让流矢打到人。” “二姨,你们在内围就好,不用上来。我和子卿把人引开,你们先从小路走!” 话音才落,就见温庭云提刀冲将过去,乌泱泱的人马呼和着将他围了起来,他扫堂腿隔开众人,一点落在藏在后排的火铳兵身后,但凡还在蓄谋用火/药的,都被他瞬间砍下了四肢。 秦筝见另一边也涌过来一匹人马,半点没耽误,旋转回落在众人身前,剑一指将身后的路给断了,人们看清来人是谁,都停下来没往前冲。 “秦筝???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吓唬谁呢,个臭要饭的,洗手没有,这不是你从别人那抢回来的宝剑吗?还提得动啊?” 几个彪形大汉挡在前面,见是秦筝,顿时笑成了一团。 天下谁人不知,秦筝武功被废,在南疆乞讨数月,过的人不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