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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方丈被重伤以后,弟子们乱作一团, 一时也没个拿主意的人主持公道。武当派的清虚自败给宿涵之后一直臭着老脸坐在角落, 饶是他对什么盟主之位没有太多想法, 卫冰清所作所为着实让他大开了眼界,若是现在不代表武当说点什么,其他小门小派见他们都这样子, 膝盖一软,就真去跪所谓的盟主了。 “来这之前,各派早已达成铲除魔教的共识,金老庄主方才的话恕贫道没有听过,也不会认同。武林不需要划归到谁手下, 更没有必要听谁统一调遣, 这和铲除魔教没有半点关系。”清虚清了清嗓, 提着丹田说的这番话, 保证在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有的人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更多的还在看各家脸色,不敢过多表态。 “卫掌门知大义, 在我等受到魔教威胁时更是慷慨解囊,施以援手,胜义堂上下铭感五内,愿以卫……卫盟主马首是瞻!” 说话的人秦筝见过,就是那个披着风雪来广寒山庄卖惨的崔盛,胜义堂右使。 “这么多年过去了,狗腿依旧啊。”秦筝不屑地说了一句。 依附卫冰清的门派纷纷附和,相比少林武当的高高在上,三大派中,广寒山庄确实和其他人交往密切,卫冰清又会做人,在人眼中早已是德高望重施恩上下的大派掌门。 可他手段残忍重伤了少林在先,野心昭昭势在必得,许多人仍是颇有微辞。 “这意思我们以后都得听他们广寒的?” “何止我们,少林武当也归他管,啧,卫冰清胃口真大,表面一派和气,没想到憋着这股劲儿,是要吞并咱们来的!” “少林还没说话呢,哪有我们说话的地儿,要我说,与其往后和魔教鱼死网破,还不如现在归顺了广寒比较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秦筝事不关己地听了一耳朵叽叽喳喳,挤在一群老百姓里,好像更能听到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真心话。 “看来又要不太平了,孩儿他爹,往后怎么办啊?” “洛阳还有神武行和梅庄呢,我看他们也是广寒一党,咱们管好自己就行,江湖客的事少操心,能躲则躲。” “躲?摊上事儿了往哪躲,你不知道这月头我还瞧见有人在巷子里火拼,那个人的头和方才那个一样,一刀就下来了,第二天还闻得见那个血腥味儿!” “爹爹我也想学功夫!和秦筝一样,行侠仗义,保护爹娘。”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到秦筝耳里,听见自己的名字他撇过头看过去,却见一个毛头小子被他爹狠狠了拍了一下脑袋。 “闭嘴,学谁不好学那个登徒子!走江湖不如回家种地,你再胡说八道咱们现在就回家了!” 行吧,又多了一个诨名,登徒子…… “咚”地一声,沉闷的铜器锤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人们往少林那边看过去,隐悲走上前,眼睛虚瞟了一眼卫冰清,而后正色道:“卫掌门在此大会上胜出,武功盖世,有目共睹,选其做武林盟主乃当之无愧,少林没有异议!” 此话一出,少林弟子面面相觑,可说话的是隐悲大师,无人敢出声质疑。 金老庄主接话道:“诸位有异议的听在下一言,日前梅庄大火,烧红了半个洛阳的天!我女儿金芝语命丧火海,苦的我居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那魔教恶人,求娶我女儿不得,竟然下此毒手,叫我怎能不恨!秦筝和温庭云二人,狼狈为奸,做尽恶事,我和卫掌门都因这俩人失去至亲,此不共戴天之仇是一定要报的,魔教一日不灰飞烟灭,我梅庄一日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此处,秦筝有些疑惑,问苏耽道:“她不是前几天送信回家了么,难道没有送到金老庄主手里?” 苏耽阴森地笑笑:“怕是这老头看见了当没看见,是死是活也不要紧了,要紧的是眼前的大事!” 那就是了,原本嫁女就是为了同广寒结盟,如今已经上了同一条船,金芝语已经不那么重要,只要抓着卫冰清这条坚实的大腿,梅庄必认为自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宿涵对着金老庄主抱了个拳,一脸悲痛道:“秦筝在广寒犯下的恶事还没了结,又对本门弟子下了毒手。我派行六的亲传弟子岳秋思,之前同少林隐悲大师寻失落的秘籍而入了南疆,正巧寻到秦筝踪迹,谁料与其交手被温庭云重伤,后在洛阳被二人残忍杀害,身首异处,丢在了郊外的乱葬岗!我找到尸体的时候,师弟已经面目全非,若不是他贴身信物我认得,又有百姓指证,我连这仇去找谁报都不知!” 卫冰清抬手扶了扶宿涵的肩,轻轻拍了两下以表安慰,扫了台下人一眼,开口道:“广寒山庄之前发生的事,我不想再提,可诸位,人欺到我头上至此,难道叫卫某把血海深仇按下,以德报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恕我做不到!孽徒欺辱杀害我家人,我一时心软留了他一命,没想到后患无穷!从今天开始,卫某立誓,必亲手斩杀弃徒秦筝和魔头温庭云,铲除魔教势力,不管诸位来自何派,与魔教有什么仇怨,事关大义,卫某愿一力担起,为大家讨回公道!” 这番卖惨,卖到了点子上,一时群情激愤,更有甚至叫嚣着当下就要去攻打魔教,一雪前耻。 秦筝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当面扣屎盆子的场面了,可那次是他对师父心有愧疚,诸事并没有想通透的情况下,蠢兮兮的认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