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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堇栀的木林森表情却出乎秦筝预料,她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对卫雪晴与人私会一事并不惊讶,反而在意的是别的。 “宿涵瞧见他长什么样子了?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秦筝一时哑然,摇摇头道,“宿涵没告诉我他长什么模样,只说从服制来看瞧不出是何门何派,不过那个人武功不错。” “就这些?”刘堇栀略有些狐疑地问。 “就这些。”秦筝如实相告。 刘堇栀沉吟半刻,严肃地说:“儿大不由娘,且由得她去。你们做师兄的也管不了这许多,别问她,女儿家大了心思多,难免害臊。” 秦筝只好点头,他当然不会去多管闲事,可是却也疑惑,师娘为人母就不担心自己女儿万一行差踏错么? 刘堇栀想了想又道,“此事不要告诉你师父,近来庄里都是贵客,他忙着应酬无暇顾及这些琐事,我以后会跟他说的。” 琐事?!秦筝愕然,依旧不好多话,只能就此应下。 刘堇栀见他神色黯然,一把将他拉正,严肃地说,“筝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也对雪晴有了什么心思,不然你这么紧张她做什么?” “没有没有!师娘误会了!我把她当自己妹妹来看待,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秦筝闪着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真诚地给刘堇栀解释。 因为早前师父提过要给二人定亲,却被刘堇栀断然拒绝,秦筝一直觉得是师娘认为自己配不上师妹才如此警惕,就算他在儿女私情上一直没有表现过任何欲望,架不住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给卫雪晴张罗,导致现在刘堇栀但凡听见秦筝说起跟卫雪晴任何相关之事,都默认他是打着自己师妹的主意。 “没有最好,就算有,筝儿我已经对你说过数次,你的婚事不着急定下来,将来若寻得到合你心意之人,就算门第家室寻常一些,师娘也愿意三媒六聘帮你把人娶回来,但有个条件,你师妹绝对不可以!你不可以和她有除了师兄妹之外的任何感情,明白吗?” 看着刘堇栀一双莫名蕴着怒气的眼睛,秦筝忙着木讷地点头,却不知自己怎么把师娘给惹生气了,这火气到底是因为他多嘴聊师妹的事还是因为别的,实在叫人莫名其妙又心生疑窦。 秦筝不想继续惹她生气,岔开话题问别的,道,“师娘,我是来认错的,你且听我说完我错在何处。” 他又站起来绕到刘堇栀身后,同往常那样轻轻推着肩上容易酸痛的地方,只消用一丁点儿手腕的力道,就能帮师娘纾解不适。刘堇栀闲来无事就会闭门研究医道,时常在药炉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弓着腰拾掇药草,故而肩颈酸痛已成旧疾,秦筝知道她有这样的习惯,打小就老是下了课业往师娘房里跑,揉肩捶腿撒娇一个不落,长大以后其他师弟倒规矩了很多不总是缠着刘堇栀,偏秦筝不同,虽然不撒娇了,揉肩捶腿的功夫倒没落下。 卫冰清常说,亲生母子也不过如此,秦筝是个知恩图报的孝顺孩子,夫妻俩人捡了他回来养大,没白疼他一场。 秦筝慢慢揉着师娘的肩膀,柔声道,“昨晚我又偷溜下山喝酒,还拉宿涵一起去的,丑时三刻才回来睡下,违反了弟子规,请师娘责罚。” 刘堇栀听笑了,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筝儿知错先来讨巧卖乖,叫我怎么忍心罚你?” “那是师娘自己说的不罚了,饶过我啦?” 刘堇栀往自己肩上一搭,拉着他的手让他停下,秦筝乖巧地蹲在刘堇栀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瞧你在弟子面前还挺有大师兄的模样,怎的到这就跟个孩子似的。”她亲昵的揪了揪秦筝的脸,假装严厉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为节制,否则过而违礼。” “师娘说的是,下次……下次我子时一定回来。”秦筝看她脸色平和了许多,这才进入正题,问道,“昨晚偶遇师娘从山下回来,瞧你脸色不好,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刘堇栀惊惶的神色一晃而过,恢复常态道,“那是我太累了,没怎么听你们说话,无事,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秦筝不大相信,说,“可我们明明是在下山时遇到师娘的,你却以为我们在后山。是不是后山……” “我累了,筝儿先去和你师父照顾宾客吧。这几日你要好好帮着他打理庄里大小事务,我这里你不用总是挂心。” 刘堇栀言辞虽缓和,可打断得极其生硬,秦筝知道她并不想多提便也没再问什么,识趣地告辞溜了。 自那之后,秦筝和宿涵都选择了对师妹之事缄口不言,二人从秦筝这次简短的谈话确认了刘堇栀是知晓且默认卫雪晴与人私会,作为外人再是担心或者不甘,也不便插嘴,便只能暂时按下不提。 秦筝日日陪同卫冰清接待陆续而至的武林群雄,几乎不分昼夜同各门各派的各种人物接触应酬。 时间一晃而过,离卫冰清金盆洗手,广寒掌门交接仪式仅仅只有三日了。 因本次盛会受邀而来山庄里做客的人出奇的多,为保万全,夜里巡防都需卫冰清亲传弟子上阵轮流值守,而这夜刚好轮到秦筝,他和往常一样背着断虹提着酒壶,安排好各处的人手后,带着两名小弟子在山庄各处出入口寻访。 临近后山时,秦筝正打算坐下喝一口酒休息片刻,却从山脚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