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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七尺男儿,让人抱在怀里赶路也太突破认知了。 雄虫老师温声说道:“崽崽别闹,一会儿就到啦。” 说着还瞪了一眼高大的雌虫同事:“你的胳膊小心一点,不要伤到我们崽!” 雌虫老师沉默不语,肩背肌肉却蓦然放松了许多,不再紧绷绷的像块石板。 他默默地、隐晦地向前方雄虫的背影投以爱慕的一瞥,将小幼崽在臂弯里轻巧地颠了颠,继续闷头赶路。 雄虫老师并没回头,耳朵尖却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目睹了一切的伪幼崽趴在雌虫的胳膊上,第一次认识到了“雄虫长于感知”这个生物规律,他看着眼前无声的互动,捧着脸自以为深沉、实际却傻乎乎地笑了下: 还挺甜。 认真负责的雄虫办事员将陆忱一直送到监察机构大楼门口,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崽,我只能送到这里,一会儿你直接刷指纹从电梯去十七楼,预约过的探视间就在那一层。” 陆忱谢过热心肠的雄虫老师和力大无穷的雌虫教官,自己扛着背包吭哧吭哧地钻进直梯,踮起脚尖滴的一声确认了指纹,访客系统当即运转,将他送上目标楼层。 这幢大楼是雄虫保护机构设置在艾朗德学院内的分部,与对军雌拥有审判权的监察室共享同一片办公区——没错,雄虫保护机构。 陆忱挠了挠头,十分抗拒去承认自己现在也成了地球上“妇联”所重点保护的对象,他走出电梯,穿过灰扑扑的走廊,跟在工作虫员的身后走进一间狭窄的小房间。 人造光源将逼仄的室内映照得如同白昼,墙边的电子钟将闪烁变幻的分秒投放在地上,一种森冷、压抑的气氛瞬间攫取了陆忱的心脏。 在房间正中的束缚椅上,有一道身影已经静静等待多时,那是从天而降挽救他性命、又被他所牵连的雌虫上尉。 军雌腰背挺直,头却深深埋着,露出一个凌乱的棕色发顶,胸前沾满血迹的囚服随着呼吸慢慢起伏了几下,每道褶皱都填满了被刑禁的苦楚。 陆忱的心咚咚直跳,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轻声叫道:“叶泽,你还好吗?” 第4章 救命恩虫 叶泽的状态显而易见并不好。 陆忱被他所救,就连昏迷的梦境里都在时刻复习这只军雌从天而降、手刃星兽的英姿,此刻乍见救命恩虫如此憔悴、狼狈,当即顾不得身边还站着一位工作虫员,扑到透明的隔离墙上问道:“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吗?” 小雄虫的脸蛋贴在冰凉的玻璃壁上,像与叶泽之间隔着一层难以触碰的水面。 他感到情绪起伏得厉害,于是立刻掏出药来,十分果断地扎了自己一针,努力平复杂乱的呼吸。 他喘了片刻,睁大眼睛贪看叶泽抬起头来的面容:“我是陆忱,你还记得我吗?” 叶泽许久未合眼,虽然疲惫但神色十分平静:“少爷。” 他原以为前来探视的会是莱恩,或者自己的消息灵通的战友,却没想到会看见小雄虫出现在眼前,他盯着陆忱注射完毕,眉头越皱越紧:“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陆忱很是为他不平:“莱恩说他们指控你伤害雄虫,但你明明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坐视不理。” 叶泽没有说话,却忽然对他眨了眨眼。 陆忱本来应该感到莫名其妙,实际上却非常轻易地读懂了叶泽的目光,当即跳下椅子,对着身后静立的工作虫甜甜一笑:“这位叔叔,我可以单独跟他说一会儿话吗?” 工作虫想也不想地答道:“不行,小虫,他是伤害你的犯人,又是只军雌,如果突然暴走,这面隔离墙没法保护你。” 陆忱想了一下,按照跟莱恩斗智斗勇的经验,继续软软地请求道:“我也可以替叔叔们审问他呀——如果发生了意外,我就按椅子上的铃好不好?” 他咬着后槽牙,假装自己真是一只又乖又甜的小虫:“叔叔这么厉害,一定能飞快来救我。” 工作虫正如陆忱所猜想的那样,有着其他成年单身雌性的通病:无法拒绝小雄虫的笑容和请求。 所以尽管为难,他还是无奈地走出了探视间,并按照幼崽的要求关上了门,全神贯注地从窗子里注视着叶泽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突然狂性大发、再度伤害幼崽。 生活不易,猛男叹气。 陆忱撇了撇嘴,假装刚才奋力卖萌的另有其人。 他一脸严肃地提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先告诉我,指控你伤害幼崽的目击者是谁?” 叶泽回忆了一下:“是一只金发的未成年亚雌,” 他补充说:“那天您在森林里晕倒了,飞行器也发生故障,我带您离开时在森林边缘遇见了那只亚雌,他刚看到我就尖叫着跑开了。”顿了一下续道:“也许因为我身上沾满了伯朗兽的血,您又昏迷不醒,让他以为我确实袭击了学生。” 果然是蒙恕,陆忱心里有了判断,他继续问:“你送我到医院后发生了什么?” 叶泽沉默了一瞬,答道:“我守着您进行手术,等到您从诊疗舱转到监护病房,莱恩也及时赶到,我就跟着监察员离开了。” “你是外祖父派来接我回主星的,为什么到了布鲁克林后没有先联系莱恩呢?元帅不是已经将他的通讯号写在手令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