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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璧听得急了,连忙问道:“沈望舒,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望舒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着急,但他却不能有所表示,仍旧摆出不屑的态度,“常言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又道是一命抵一命。如今我是身无分文了,就只有这么一条命,自然是谁有本事谁拿去。” “小子好大的口气!”有一个站在他背后的汉子闻言立刻从身后捞出一把硕大的斧子,暴喝一声,向他劈了过去。 但沈望舒头也不回,只等那汉子逼得进了,忽然腾身而起,也不见有什么依凭,凌空后翻,一下子就到了那大汉的身后,然后抬腿,也不见如何用力,似乎就是这么轻轻巧巧的,却把一个铁塔似的汉子一脚给踢出几丈。他面前的那些人都怕被撞到,纷纷躲闪开,任那个汉子被踢到了山壁上。 这一手功夫不可谓不高明,果然将众人都震慑住。片刻后,才有人高声喊起来:“不好了,小魔头发狂了,大家一起上啊!” 沈望舒气定神闲地拂了拂衣摆,忍不住笑起来,“这位兄台有点意思,分明先出手的又不是我,怎么就成了我发狂了?不过是我功夫好些后发制人罢了。如果我身手差些,现在只怕都要被剁成肉泥了,难道那时候诸位就满意了?” 旁边又有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女侠恨声道:“你这样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望舒看似站得随意,实际上整个人都绷紧了,只等有人再出手,便立刻变招策应,“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若是和我沈某有私怨的,想怎样都行。可若是没跟我沈某人打过交道的,还请麻利地滚一边去。便是刚才那一位,据我所知也没有哪一位成名人物的兵器是板斧吧?虽然我是个小魔头,但也是有脾气的,你以为什么无名小卒我都耐烦去纠缠?既然无冤无仇的,还主动出手打我,打死也无怨。” “小子狂妄!”旁边有个精瘦的老者怪叫一声,拿出一对铁爪便攻了上去。 有人一带头,其他人也就按捺不住了,也纷纷亮了兵器,黑灯瞎火之中便朝着沈望舒站立的方向而去。 不过山洞里不够宽敞,也不亮堂,纵然习武之人的五识比常人要灵敏许多,却也不到夜里能清楚视物的地步,那么多人一阵拥挤,自然乱作一团。 “哎哟!” “左老二你打老子作甚?” “哎我说你们翻江派做什么?你们也就是去年才立起来的,能跟沈望舒扯上什么关系?快快滚到一边去!” “你们通天教也好意思说我们?三年前你们也就在吐蕃一带活动吧,那里又穷又远的,难道也能被倚霄宫看上?” 听着一阵吵嚷,玄清、慧海、明枯等大派掌门都忍不住额上青筋乱跳,纷纷嚷道:“诸位,切莫中了这小魔头的奸计了!他这是想让咱们自己内讧呢!洞里阴暗狭窄,且先出去再说!” 更有谢璧、秋暝和萧焕等不愿意沈望舒遭难的人纷纷劝阻,“有话好说,大家何必如此?” 到底还是十大门派威望甚高,这几位一开口,情况瞬间好了许多,一些与沈望舒或是倚霄宫并没有打过交道的人便依次往外撤去。 而沈望舒先前躲的地方其实并没有挑好,一下子就犯到了朱雀宫宫主手上,都还没打上照面,两人便动起手来。朱雀宫其他弟子见掌门都出手了,自然也不能闲着,纷纷拔剑合围,在洞里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不过沈望舒身法灵巧,仗着洞里崎岖不平的地势东躲西藏,一时间也没落下风。 “南宫老弟!”碧霞掌门看不下去了,连声道:“做什么在洞里打?这里面有迷药,也不知还有什么机关,还是先出来吧?” 朱雀宫主觉得这话有道理,便招呼着弟子将沈望舒团团围住,一齐簇拥着他往外带。沈望舒虽然功夫不错,但到底是面对这么多正派弟子,即便不受伤,也不得有被他们裹挟着往洞外而去。 甫一出洞,沈望舒有些不适应外头的光亮,手上的兰摧剑也就慢了那么一瞬。可洞外再久里三层外三层候了许多人,见他出来,五花八门的兵器便一道招呼上去。 叶无咎也一早就被挤了出来,和身边的容致一道,眼见着沈望舒被围攻,二人一左一右地扑了上去,带着人往旁边退了一退。 “做什么?难道你们也是魔头的同伙?”群雄不满地怒骂。 常沂眼珠一转,连忙高声道:“老七你回来!方才没听诸位英雄说吗,这人不是你的四师兄,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啊,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可四师兄是个好人!”容致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沈望舒的反应很快,刚被两人抓住便明白了情况,如今趁着容致和常沂说话,手上便使了巧劲,一把震开他和叶无咎,“怎么,还想清理师门?我可告诉你们,我不过是为了找个歇脚的地方才屈就在明月山庄,苏闻他从来都不是我师父,你……还有你一个外人,没这个资格!” 容致是个实心眼的人,听了这话当即就睁大眼睛,“师兄你……” 叶无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很是气恼沈望舒竟然会在这时候选择和他们撇清关系,当然又要伸手去抓他。 只是他的武功比沈望舒差了许多,连人的一片衣角也摸不到,还得忍受常沂的风凉话,“听见了吗七师弟,我们沈大少主可是连师父都不放在眼里的,你又何必去帮他?开罪正道诸位英雄,你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