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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蛇大家是又怕又爱,怕有毒,怕咬人,又爱吃它的肉。寄生虫和细菌什么的也顾不了那么多,吃蛇病死总比饿死好。 只有遇见蛇,沉默的队伍才会热闹起来,村民们高兴的涌上去抓,没抓到的还会生一会儿闷气。 卫延怕那玩意,一看见就拉着男人后退。他家没缺粮到那地步,所以他有害怕的资本,要是上辈子,别说抓蛇,老虎在他面前他都敢冲上去抓一抓。 姜洪抓到一条细细的菜花蛇,一路都很兴奋,回去看到在村口等着的洪晓蕾忙上前邀功:“晓蕾,你看看,这是什么?” 洪晓蕾看见蛇也很高兴,正准备伸手接,姜洪就向前倒了下来:“姜洪,你怎么了?” 村民们围上去,以为他和俨青阳一样也是中暑了,水壶里还有水的就解下水壶准备给他喂点水。 走近了才感觉不对,姜洪嘴唇煞白,看着像是没多少活气儿。 手伸到鼻子下面一探,竟然没了呼吸。 姜军扑上去就给他做心肺复苏,也有村民给他掐虎口掐手腕,忙活半个多小时,姜洪依旧一动不动。 姜家婶子和姜老头都赶来了,姜老头子背着手没说话,凝视着小儿子的尸体,眼睛微微发红。 姜家婶子扑到小儿子身上哭嚎,边哭边撕扯同样跪着的洪晓蕾:“你这个扫把星,老幺遇到你之后就没一件好事,他要去挑水你怎么不拦着?” 洪晓蕾不辩解,默不作声的抹眼泪,要是早知道姜洪身体差到这种地步,她肯定会拦。 姜伟去扶老娘:“妈,你别骂晓蕾了,她也难过。” “她难过,她难过老幺就能回来了”。 姜家婶子又抱着大儿子哭:“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是,明知道老幺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帮他挑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老二都去上幼儿园,老幺一个人在家,想你们想得哭,非要去幼儿园看你们,你们那时候对他多好,老师发的饼干都递给他吃。” 小时候感情是不错,要是老娘不偏心或许他们现在感情还是很好:“妈,我也没办法,忙不过来啊,我一个人,又要顾地里,又要顾家里,哪儿分得出时间帮忙。” “都是借口,真心帮忙哪儿会挤不出时间,你、老二,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可怜我的老幺,有两个哥哥当没有,活活累死了。” 姜老头一把扯起姜家婶子:“别哭了,老幺自己命不好,不关老大和老二的事。” 姜家婶子对着自家老头吼:“他们要是肯帮忙,老幺今天就不会死,老幺是被他们害死的。” “你个老婆子,越老越糊涂,分了家就是三家人,老大他们自己不活了?全去老幺地里帮忙你就满意了。” 卫延看了一会儿也就拉着男人走了,最疼爱的小儿子死亡,姜家婶子还不知道要闹多久,他们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地里的庄稼等着水,家里洗洗涮涮也要用水。 他家的井水位在不断下降,今天打起来那点水刚够喝和煮饭,想洗澡都没有。 废弃蚕房那边的公用水井也干了,听男人说蚕房是几十年前村里集体修的,井也是全村凑钱打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干涸。 几户家里没打井的都急了,蚕房水井没水他们喝什么?河水不敢喝,太脏。觍着脸去邻居家借水,邻居家水也不多。 挑水的路上大家更沉默。 有个猝死的先例,都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卫延累得汗流浃背,回家就倒在床上,温如昫也浑身臭汗,两人谁也不嫌弃谁,头碰着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屋外就吵嚷起来:“烧起来了,快救火,快救火。” 卫延揉揉眼,听清后衣服都来不及穿,抄起大竹扫帚就往外赶,温如昫拿了个铁撮箕,跟在他身后。 后山浓烟滚滚,火焰映红了半边天,受惊的小孩哭个不停,狗也叫个不停。 村民们纷纷抄家伙出来,拿什么东西的都有,八叔还算稳:“拿这些玩意干嘛,回去拿柴刀割隔离带。”燃得那么凶,又没有水,哪里能扑灭。 大伙儿纷纷回家拿柴刀,眼睁睁看着大火不断蔓延,所有人都急,汗流进眼睛里都来不及擦,手流血了也顾不上包扎,只知道一刀又一刀的割。 等隔离带割好,所有人都累趴了。 葛家婶子眼泪滚滚而下:“我的苞米啊。” 不止她一个人的地被烧,好些人家都损失惨重。 “哪个缺德丧良的在山上放火哦。” “老天爷,你开开眼,把放火的畜生给劈死。” 黄婆婆说:“不一定是人放的火,谁闲得没事儿干放火玩,说不定是天气太热,枯草自己烧起来了。” 有人说了一句:“我看见小石头拿着火把上山了。” 小石头他爸牛洋立刻火了:“说话要讲证据,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儿。” “我就是看见了,不信让小石头出来对峙。” “对峙就对峙”。 大伙儿跟着牛洋回家找小孩儿,屋里屋外翻遍了,没见着人。 小石头他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行,牛洋扯着嗓子问了两遍,老太太才说:“石头啊,石头上山摘辣椒去了,他想吃辣椒炒蛋。” 葛家婶子立刻扑到牛洋身上:“赔我苞米,都怪你家的小畜生,想吃辣椒炒鸡蛋,怎么不想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