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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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嘲热讽,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时候,心口沉甸甸的痛,是不是动情? 频繁的关注她的唇角,倘若她唇角稍微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自己也会跟着开心很久,会不会是动情? 倘若她与旁的男子欢声笑语,心中会酸酸涩涩,沉沉甸甸。可是爱? …… 这天的太阳格外刺眼,裴元邵抬起头,想要用灼热的阳光,将心中炽烈的、呼之欲出的答案消灭掉。 可是,没有办法,在那句“动了情”面前,他几乎无所遁形。 他狼狈的依靠在木门上,连对面的哥儿继续说了些什么,再也听不进去。 脑海内嗡嗡作响,他想起自小母皇对他耳提面命的话“你身而为长,你得当一把刀。不能有多余的感情,更不能被女子所左右,男儿若是爱上女子,便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可笑,他原也是会爱人,他这样声名狼藉、不堪为夫的哥儿,身负血海深仇又心机深沉的哥儿,有什么资格爱人? 裴元绍垂着头,墨色的眸子中,溢满了自我厌弃。 他不配啊!他如何配? 此刻胸腔内溢满了自卑,这个世界上最悲痛的不是看着自己被拒绝,而是一开始爱上,便知道自己配不上,也不配拥有。 柳长宁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进入灶房的时候,便对上裴元绍那双沉甸甸、天塌下来的眼睛。 这是被欺负了? 可也不至于,以便宜夫郎方才的战斗力,对面那朵白莲花几乎完败。 她咳嗽一声,茶色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他:“你没事吧?” 他却只是呆滞的摇摇头,挣个人沐浴在一股浓重的悲伤之中。 “倘若不舒服,我扶你回房?”柳长宁温声问道。 便宜夫郎抿着唇,愣了片刻,顾左右而言他,哑声道:“饿了吗?光景做了一大桌子菜,去正堂用膳。” “当真无事?”柳长宁狐疑的再次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男子,红衣墨发,皮肤显得尤为白皙。他仿佛天生不怕日晒一般,阳光直射下,皮肤透明泛着丝莹白色的光晕。 往日张扬的神色悉数收敛,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桃花眼内有着蒙尘的灰黑色。 他迎上她的视线冲着她勾唇,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无事儿,去吃饭。” 裴元绍说完,独自走到灶台口,端出两盘菜,步履慌乱的逃出灶房。 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心中喷涌的感情宣泄而出,她值得更好的,而他生来背负的太多沉重的担子,不配拥有那样不经意的关心。 -- 灶房内。 旌寰捏紧拳头,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双泛着蓝色幽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灶膛口儿,灶膛内的火苗,尚未熄灭。 火光明明灭灭的映照在他的眼底,将那一身的小心思驱散赶紧。 柳长宁走的极缓,她站在他的身前,淡漠的扫了一眼他的发旋儿,冷声道:“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很冷,带了丝旌寰熟悉的威压。 心中不祥的预感徒然而生,他抬起头,便对上她那双茶色的,带着丝伤痕的眼,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儿。 柳长宁的视线落在他那张脸上,她摩挲着下巴,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张脸给她一股尤为熟悉的感觉。 可仔细想来,却也记不起来。 她活的时间太久,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倘若不是印象深刻,旁人便是个影子。 柳长宁背着手,顿了会儿,没想起来,也不过于纠结。 她指着屋外那只坠落的乌鸦尸体,淡声道:“有一句话你说错了,人与动物不一样,凉薄之人有之,却并不多见。夫郎那人,嘴毒心软,心思算不上纯善,却有底线,应是比你善良两分。” 第32章 奴想要 旌寰扬起头,神色征愣。 窗柩外那只死掉的乌鸦, 鲜血淋漓,模样凄惨。 他顺着她葱白的指尖向外看,只来得及看见满目血红。 柳长宁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他其实便察觉到她的存在。 原本只是想逼着裴元绍亲口承认爱上了师傅, 以师傅的个性,倘若知道有男子觊觎她, 她定是会烦不胜烦。 却没想到长帝卿竟是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说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言论。 相比之下,自己便显得过于咄咄逼人。 旌寰收回视线, 浅蓝色的眸子润着丝委屈, 低头,失落道:“我……方才说话不妥当, 越了本分, 望女君大人与公子恕罪。” 前方的女子背着光, 她直直的立在灶房中央, 浅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旌寰熟悉师傅所有的面部表情,知道她此刻应是对自己极为不耐。 心头生出阵阵失落,好在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太多次,脸上不见丝毫异样。 他指着屋外那死去乌鸦,满面倔强,颤声道:“可……倘若不是公子射死那只乌鸦, 以此警告,我……也不会出言嘲讽公子冷血无情……” 他温润的眸中布满隐忍,委屈道:“倘若女君觉得光景有错,那……那我离开便是。光景三岁丧母,尔后一直借助在姑母家,原以为寄人篱下,便须得勤快干活。却原来,不管做什么,左右也是受人嫌弃。罢……我走便是。” 旌寰别开脸,一滴泪顺着他那蓝色的眼眶,静静的淌下。 滑过他的丰唇,砸在地上。 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安静的默默垂泪。 眼泪在眼眶打转很久,隐忍到了极限,方夺眶而出。 不显柔弱,却更多了丝坚韧的美感。 柳长宁第一世是仙灵域老祖的时候,无疑最为欣赏这类人。 出生贫寒,却依旧挺直脊背,凭着对生活的渴望,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生活,修炼。 她喜欢努力、坚韧的人。 这会儿眼前的哥儿身上,她看见了那种难能可贵的东西。 她侧头看了一眼窗柩外的乌鸦,乌鸦是被石子击落于地。 它的腹部有一个血淋淋的洞,致命伤显是那石头造成。 普通人用石头投射动物,倘若没有力道,绝对不可能令石子洞穿动物的躯体。 除非身负武功。 便宜夫郎恰好便会武功,且内力深厚。 柳长宁眯着眼,她不动声色的转头,看着眼前的哥儿。 她这辈子没见过多少男子落泪,眼前之人,却将流泪诠释很是美观。 丹凤眼隐忍而倔强,眼泪垂落无声无息。身板笔直,如棵松柏一般不屈不饶。 柳长宁审视的打量了他一眼:“那乌鸦是夫郎射落的?” 对面的男子并没有接话,他别开眼,丰唇张了张,似乎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 可那副委屈神态倒一眼便能看出答案。 倘若眼前的男子不是装的,依了便宜夫郎的性子,倒是有可能做出此等事儿来。 只是…… 柳长宁不是个傻子,眼前的哥儿小心思不断,说出的话自是不能全信。 更何况方才两人争执,她虽隔得远,内容倒是听得七七八八。 即使便宜夫郎有错,这人亦有故意挑衅之嫌。 不管是哪种可能,她也不愿在这等琐事上浪费时间,左右她也不是居委会大妈。 问得太清楚,不一定好,反引来更多的麻烦。 而她,讨厌麻烦。 柳长宁神色稍霁,淡声道:“你若想留下来,便擦干眼泪,去正堂用膳吧。夫郎他虽性格混不吝了些,倘若你不招惹他,他必不会无事生非。收起心中的小聪明,我便容你一月。可若一直吵着家宅不宁,到时候,也只能亲自请你离开。” 柳长宁说完背着身,走出灶房。 旌寰愣在原地,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他不需要她相信,他只需要她对自己升出一丝一毫的欣赏。 而后,他有很多方法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他不急…… ―― 自打那日与光景发争执后,裴元绍便仿佛刻意避开此地一般,早出晚归。 有时候夜里很晚才回屋。 柳长宁虽与他同住一间房,也已将将很多日没有与他说上一句话。 新来的哥儿,很是懂事。 会做饭食儿,会将家中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会些简单的缝补…… 倘若不是喜欢偶尔偷偷打量自己,几乎堪称完美。 只可惜柳长宁无暇欣赏这人的优秀,她最近忙着挣银子。 入了三次后山,采摘了不少珍贵的草药 卖给回春堂,陆陆续续积攒了一百两银子。 虽不多却也凑够她离开西樵村的盘缠。 她打算去南方转转,因了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并不多,出去开阔眼界,总比书本上学来的更直观。往后若真的想出入朝堂,此番云游便势在必行。 柳长宁忙碌的档口儿,却不知家中的两个哥儿,正在暗中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