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沈珺这么一说，陈蓓蓓也觉得不大对。 她道：“我们昨晚欺负那谁，的确太过了。综艺嘛，总是会把人的行为缺点放大数倍百来黑，昨天没人骂我们，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人骂。我只想走个稳妥的神棍人设，给自己打个广告，并不想招黑。” 孔鹊沉默了一阵，也开始反思昨晚的表现。 虽说节目是《亲爱的作精》，虽说沈珺让她们放飞自我，给观众展现一个最真实的她们。 可她们昨天明显放得太开了，以至于没收住，表现过激。 虽然观众评论反响不错，但如果有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出来带节奏，那她们一定被黑。 到时候，舆论一定死缠着她们。 对此，孔鹊倒是想得很开，她道：“害。做人嘛，当然是要开心点。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沈珺点头表示赞同：“对，做都做了，后悔没什么用。不如我们对向怡好一点？网上不是都说送向怡去挖矿，很爽吗？那我们就不送她去挖矿，好吃好喝供她，我们自己去挖矿。怎么样？” 孔鹊一听要挖矿，下意识皱眉：“会不会晒黑啊？” 沈珺：“不会。我让人都安排好了，就是起个节目效果。我们这起录制主题，就不要作了，就主打相亲相爱吧。” 陈蓓蓓疑惑：“可是这样，不就违背了节目初衷？” 汤鸿影也道：“是啊，违背了节目初衷，我们都不作了，都收敛着，那观众看什么呀？现在的综艺节目多，如果我们不搞点噱头，恐怕留不住观众，抢不赢市场。沈珺，我们拿了你的高额出场费，自然要替你考虑周到，不能让你节目扑街呀。你不用太考虑我们，作过头就作过头，后期如果我真被黑，那也随缘！毕竟我们拿了钱，就该承担这种风险，不是吗？” 对于这番话，孔鹊也没反驳：“鸿影姐说得对，作的程度没把握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你背负亏损的危险，来替我们挽回口碑？” 沈珺打断她们：“你们不要想太多，我怎么会让自己亏？放心，我自有打算。你们只要按照我说得去做，我保证节目不会因为这期的平淡而扑街！” 反正她就瞎瘠薄吹吧。 只要她们三个肯配合自己，对向怡好一些，这期热度一定会因为过于平淡，而掉出热门综艺直播。 她们的航班很快落地非洲肯尼雅。 这里矿山多，盛产钻石。 而这里的矿山，全都是非洲首富的财产。也就是说，这些财产将来都是沈珺的。 飞机落地后，老黑助理亲自来接沈珺，不仅给她们安排好了住宿，还给她们安排了“挖”矿的地方。 老黑助理给沈珺她们安排的住宿是一座城堡建筑，完美贴合几个姑娘的作精高傲精神。 在离城堡一百公里外的地方，有一座矿山，他已经替沈珺安排好了“矿”。 他认为，沈珺是要录节目，不是要真的挖矿。 于是就在矿场里搞了个类似于探险的长洞和矿坑，在里面放了无数颗宝石。 这些宝石每一颗都价值不菲，他能想象到，小姐在“探险矿洞”里挖到这些宝石的开心场景。 他现在虽然不能把遗产全部交给沈珺，可看着沈珺这么努力的搞中国的事业，他认为沈珺是个好孩子。 这样的好女孩，值得老板的遗产！ 沈珺的公司最近风生水起，不仅没破产，反而越做越好。 老黑助理一面感慨沈珺是个好姑娘，一面又对沈珺表示很失望。 他把所有人的住宿都安排妥当后，私下跟沈珺谈心。 老黑助理语重心长：“小姐，您眼里只有自己的事业，压根没有离世的老板，和他庞大的遗产。” 正在书房重新写综艺规划的沈珺，听见这话都快哭了。 “不，老黑您听我解释。我是真的想继承首富遗产！我是真的想公司破产！” 老黑看见她正在写综艺规划，当然不信她的鬼话。 他从书房出来后，又吩咐底下的人往矿洞里多倒了点不值钱的钻石。 小姐来一趟非洲不容易，他当然不能怠慢。 都说女人喜欢钻石，那就让小姐在录制节目挖矿的过程中，感受一下挖到无数钻石的“其乐无穷”。 沈珺压根不知道老黑助理的骚操作，她为了让节目平淡，强行让陈蓓蓓孔鹊汤鸿影与向怡“和好”。 还说服三人跟自己一起去挖矿。 她脑补的挖矿，就是几个人在矿洞里，啃哧啃哧地拿着工具挖。 就这么录制两天。如此直播两天，观众一定无聊死。 从飞机落地非洲起，《亲爱的作精》嘉宾就不能看手机。她们对网上反转的情况，也一无所知。 团队休整一宿之后，直播于翌日早晨八点开始。 向怡昨夜抵达肯尼雅，只休息了5个小时，顶着一双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5位作精在餐厅集合吃早餐，按照节目规划，5人开始为上期的表现作总结。 陈蓓蓓先开口，望着向怡说：“那个，向怡啊，上期节目录制，我跟你说声抱歉。我也是那天晚上回家看了直播回放之后，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过分。抱歉啊，我也不该给你推销高价符箓，坑谁也不坑队友呀。为了表示诚意，我替你去挖矿吧。” 汤鸿影也道：“上期录制，我对你态度也不怎么样，我做个自我检讨。看了上期节目，我才清楚认识到，自己道德绑架的样子有多恶心。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可我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你。为了表示歉意，我替你去挖矿。” 正等着被欺负的向怡：“？？？” 如果不是确认她们的手机被没收，向怡都怀疑，这几个人是不是私下偷偷看了网络评论。 康原的申明和网络舆论，是从她们上飞机后相继曝出的。 她们下飞机就有直播，压根不可能看手机。 就在向怡纳闷时，孔鹊也说：“我也替你去挖矿。” 向怡：“？？？” 你们他妈搞什么？ 我求你们欺负我，ok？ 沈珺搁下手中餐具，叹息一声道：“我就不道歉了，我的立场，没必要跟你道歉。不过，既然大家替你去挖矿了，我作为这个节目的东家，不陪着嘉宾们去有点说不过去，那我也去挖矿吧。” 向怡：“？？？” 她愣了片刻之后，反问：“那我做什么？” 沈珺一脸沉重道：“向怡，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做什么需要问我？《亲爱的作精》这个节目是没剧本的，只要你能稳住作精这个话题，做的任何事都是合理的。我说过，我请你来，是不带任何私怨，我的目标，只是节目能红，希望节目有流量。” 向怡冷呵一声。 想让我给你带流量？做梦。 向怡偏要把无辜人设贯彻到底，她一脸感动地对大家说：“谢谢大家为我着想。我昨天时差没倒过来，是真的没力气去矿场了，还好有大家。” 她不明白这几个作精为什么突然转性，这其中一定有诈。 向怡为了激怒孔鹊，让她暴露本性，恰逢时宜地开口问： “孔鹊姐，昨天你跟我搭的那场戏，演得不错。你把那种被害流产的悲愤感，演得惟妙惟肖。您是有过流产经历吗？我就不一样了，没怀过孕，没流过产，没有经验，都演不出来。” 旁人听她说这话，以为她是崇拜。 可在几位作精听来，这话就满满地绿茶味儿。 向怡以为这话会激怒孔鹊，从而如上期节目那样，对她展开非常激烈地言语攻击。 出于意料的是，孔鹊并没有反唇相讥。 她笑了一下，且很镇定地说：“没错，我是经历过，因为感同身受，所以看你不顺眼，想替珺珺子出头。我因为被网暴，长期抑郁，在孕期自杀未遂。我虽被救回来，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未出生的宝宝，和永不能生育。” 孔鹊不傻，当然知道向怡是想激怒她。 她偏偏反其道而行，脸上露出追忆往昔的怅然，开始讲那段自己所经历的至暗时刻。 她被谣传是小三，至今这个谣言仍然被人津津乐道，所以她想借此机会，再做一个澄清。 当年她丈夫温先生和前妻李莉协议结婚，没有夫妻之实，感情互不干涉。 李莉帮助温先生在家族利益中赢得一场胜仗，之后，李莉希望协议结婚的事不对外公开。” 协议结婚不公开，孔鹊就坐实了小三的身份。 她被网暴长达三年，那几年闭眼都是“嗡嗡”地谩骂声。 网民骂得她自己都信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恶毒小三。 孔鹊不想让丈夫担心，也就一直瞒着温先生。 可最终，她熬不下去了，带着腹中宝宝自杀，想离开这个世界。 孔鹊自杀未遂，宝宝却没了，付出的代价是再无生育可能。 那段最黑暗的时光是温先生陪她走出来。 温先生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澄清当年的事，无论他如何澄清，孔鹊是小三上位的传闻，依旧存在。 温先生很自责，希望孔鹊余生能平安健康，希望她能活得自私一些。 孔鹊提起这些往事，唇角一扬，道：“我被贴上作精、傲孔雀的标签，可我并不在乎。我因为在乎那些网络暴民的言论，已经失去了孩子，丧失了生育能力，我所付出的代价太多。” “温先生以前说，无论我变成何种模样，他都会喜欢我。偏执的我，自私的我，甚至把灵魂深处丑陋曝光的我。他这话，我从前我不信，可现在我信了。” 讲到这里时，她唇角露出微笑，眼里含着晶莹泪光。 一翻追忆往昔，把在座各位工作人员都给听得震惊了。 原来孔鹊还有这段往事？ 直播间弹幕： 【我靠。孔鹊不是小三？】 【妈的震惊了！我误会孔鹊了？雪山崩塌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心疼孔鹊！】 【啊啊啊啊啊鹊鹊子要哭了！心疼我鹊鹊子！】 【鹊鹊子早期作品很棒啊！我还纳闷她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演技变差，原来是因为这个？网暴不可取，希望大家不再传谣！】 * 早上十点钟左右，沈珺带着三位作精小姐姐去了矿场。 她下矿洞之前，给三位姐姐打预防针：“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这下面估计很枯燥。当然了，大家累了可以休息，我们刷满时长就行了，不强求工作质量。” 孔鹊已经往身上喷满驱蚊水，陈蓓蓓也在背包里揣好了方向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