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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这在一刻,他荒唐地感谢过往一切的苦难,若用那一切交换这一刻,他觉得值得;只是心疼地发现,不知要怎样对魏寻更好一点。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魏寻从怀中掏出那册肖一之前一直盯着的合婚庚帖放在小案上,在龙凤双烛的暖光间,肖一终于看着魏寻缓缓翻开了那本正红描金的小册子。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载明鸳谱。 魏寻提笔,摸索着之前叫人做下标记的地方,珍而重之的落笔。 肖一看着婚书最后“乾:”之一字后,魏寻蝇头小楷书下“魏寻”二字。 他颤抖着从魏寻手中接过毛笔,认认真真却也拐拐扭扭地在魏寻的名字旁边那个“坤:”之一字下落笔了三个字—— 魏肖一。 我的一切,皆始于你。 “哥哥。”他颤声唤着魏寻,解下魏寻腰间的锦囊,“我在你之前送我的书里看到一句话,你写下来与我可好?” 魏寻听着肖一带着哭腔的尾音,吻了吻肖一湿润的眼角,轻轻道:“好。” 肖一在小案上铺上红纸,把毛笔重新交还到魏寻手中,他从背后搂着魏寻,踮脚凑到魏寻的耳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魏寻感受着耳边的温热,笔锋都跟着有些许凌乱了。 可是肖一并不在意,他拿出剪子小心翼翼地裁下红纸上魏寻书写的那一角。 魏寻似乎明白肖一想做什么,抬手一把扯下了束冠的那一截红色发带扔在一旁,墨发如瀑散落。 肖一也抬手拽下他那截束发的破娟,细细地收进袖袋里。 他剪下自己与魏寻的一缕鬓发,混在一处,从那个精巧的锦囊里拿出那根红绳,将二人的头发绑在一起后,又用刚才裁下的红纸一角仔细地包上,才重新放回锦囊里。 他拉着魏寻走到榻边,将锦囊塞到了枕头底下,才踮脚吻上了魏寻的唇角。 魏寻微微回身,喘息道:“蜡烛,还没有吹。” “不要去了,哥哥。”肖一勾着魏寻的脖颈,“今天我想,就这样看着你。” 魏寻余光瞥见屋内的一点昏光,却在这一刻的心内光芒大盛。 原来无论前路如何晦暗,湖边那一豆昏光,早已是他生命里的万丈光芒。 因为肖一即便只有一只流萤般微弱的光亮,也愿用这一生,为他点灯。 他为他明起一世永夜,他为他夜里点灯续昼。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能猜到肖一的那些破娟到底是什么?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出自《诗经·秦风·小戎》·先秦 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出自《水调歌头·贺人新娶》【作者】哀长吉·宋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出自《诗经·唐风·绸缪》·先秦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出自《诗经·小雅·鸳鸯》·先秦 第53章 燕尔新婚 那对龙凤双烛即将燃尽的时候,肖一还是不情不愿地被魏寻抱进了浴桶里,他低头就着明灭的烛火,穿过浴桶里氤氲的白雾,瞧见自己胸前的暧昧的红痕。 刚刚略略褪去的绯色似乎一下子从那些红痕爬到肖一的耳尖,他羞怯地连忙靠向桶边,把下巴搭在木桶的边沿,深怕自己再看见似的。 羞赧间的动作太过急促,他的骨头撞在木板上发出一声浅浅的闷响。 “赖着不愿意洗澡也不能拿自己发脾气啊。”魏寻拎着一张帕子快步走到桶边,“磕到哪儿了?” 肖一羞得不好意思答话,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浑身是水,抬手一把搂住魏寻劲瘦的腰身。 魏寻手背划过肖一的脸颊,觉察出对方下巴架在木桶的边沿上,便将手垫在肖一的下巴之下,用掌心拖住肖一尖巧的下巴。 感受到对方的体贴,肖一低头吻过魏寻的掌心,“七哥,要过年了呢。” “嗯。”魏寻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轻柔的划过肖一背后翘起的蝴蝶骨,“阿一这个年想怎么过?” “我好久好久没有过过年了。”肖一歪头倒在魏寻的掌心里,“七哥,你说你还能扛得动我吗?” “你这么瘦,有什么扛不动的。”魏寻浅笑,捏了捏肖一的下巴,像是在安慰,“阿一想要做什么?” “我想……”肖一抬头盯着魏寻温柔的下颚线条,“你再扛着我看一次除夕的焰火。” 再。 魏寻为肖一擦着后背的手滞了滞,然后才温柔地答:“好。” 他接着问道:“那你是想和我去镇上吗?” 肖一盯着面前魏寻那层薄薄的里衣被自己手臂上带着的温水慢慢浸透,隐约透出内里腰线紧实的线条,“七哥会一路上都牵着我吗?别再让我走丢了。” 再。 魏寻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冰凉的触感,一把将湿淋淋的人搂入怀中,“我会。” “好。”肖一回应着魏寻轻微的颤抖,他勾着魏寻的脖颈,咬着魏寻的耳尖,“七哥冷吗?水还很热和。” …… 除夕这天魏寻备上了一大桌子年夜饭,肖一瞪着满桌子放不下的美食,每一样都是他的心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