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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和四都快挂不住脸上的假笑,妈的,我们只是纯洁的父子关系好不好,不用那种想睡了你爹的眼神看老子! 岳钟擦了把额头薄汗,不卑不亢地问:“督主今日突然造访,下官实在没个准备,让您见了这群混小子们的笑话,若有冲撞不到的地方还请督主海涵。” 和四漠然地一扫周围那群汗津津的胸膛,与某人的视线轻轻一碰,一撇即过,他笑了一笑:“岳大人说笑,咱家也是才到,谈不上冲撞。再者,见到贵府将士们如此威武精干,有你们护卫左右,陛下自是高枕无忧了。” 两人虚情假意地说着客套话,各把对方恶心得不清。 和四这次来可不比上次,上次是有求于对方,这次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岳钟自是心里有数,客气话一说完,便主动让到一边,难得摆出个低姿态:“此处说话不便,督主请移步里面说。” 和四有心是发难,自然不给他面子,步子是半步未移,仍是杵在那皮笑肉不笑道:“咱家公务在身,岳大人也是繁忙得很,就谢了岳大人这一杯热茶了。”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岳钟腰上的绣春刀。 上次来一次,和这姓岳的关小黑屋说话当天就传出了他两的绯闻,还传得沸沸扬扬,非说他一眼看上了人家锦衣卫副指挥使想抢回去当压厂夫人。 放他娘的狗屁,和四心想这姓岳的满脸痘子,像个坑坑洼洼的老山芋,他眼光有这么差么?起码也得找个年轻力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岔神,和四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一角。 他原以为陆铮鸣此时该避嫌又识相地和其他锦衣卫一起滚蛋了,没成想他不仅没滚,还留在原地逮着了他的眼神,立即朝他扬眉一笑,颇为不怀好意。 和四:“……” 和四和被逮着的贼似的,刷地一下收回眼神。 当着下属们的面,岳钟面带尴尬,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和四脸皮厚,一点都没有被人围观的尴尬,慢悠悠道:“我此行前来是给岳大人送几份好礼的。” 岳钟一脸茫然,言辞愈发谨慎:“大人太客气了,但所谓无功不受禄,敝署……” 他话未说完,神出鬼没的赵精忠闪现了出来,一手甩出一个,直接将绑着的两人扔到了岳钟面前。 锦衣卫那边顿时一阵骚动,有的没看清还以为这东厂提督带人偷袭他们副指挥使,登时就眼里冒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和四看也没看他们,靴尖在地上那两团血肉模糊的人形上轻轻一踢,雪白的靴尖沾了一点红,像刀尖上凝着的血,刺眼森然。 他笑吟吟地看着岳钟刷地白下来的脸:“咱家虽然休养了这阵子,但该抓的人,该办的事一件没落下。说来这两人和我,和你们锦衣卫都有些关联。前些日子,我在东平坊一时不察招了小人的算计,落了水险些去阎王殿前喝茶。可惜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阎王还不肯收咱的这条命。既然不收,那回头冤有头债有主,总该算了一算。” 岳钟脸上血色尽失,强行挤出个笑来:“督主说得极是,此二人胆敢行刺督主,合该千刀万剐。只是下官不解,督主所说的与我锦衣卫有关是何意思,下官从没……” 和四叹了口气打断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和我装疯卖傻就过了,岳大人。你该不会忘了我东厂是吃什么饭干什么活计的吧?” 岳钟吸了口冷气,握紧拳头低头不说话。 和四语气渐渐凉了下去:“没什么人能熬过东厂大狱的三十六道大刑,这两人才吃了三道就全交代了。只可惜他们也不过是你们锦衣卫两个走街探巷的力士,对当天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不过,知不知道不重要,我们东厂早晚会查出来。现在把人还给你们锦衣卫,毕竟是你们的人,也该物归原主,别让人说我们东厂以权欺人。” 岳钟明显是不想认人的,一旦认下就等于承认锦衣卫和东平坊的“走水”案有关,是去杀人灭口的。这里头牵扯的人太多,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副指挥使担当起的。 和四瞅着他变化不停的脸色,也不想太为难人了,走近两步,低声道:“岳大人,我奉劝你一句,人该有自知之明,螳臂当车是蠢人才干的事,更别说站队结党了。朝堂里的水浑得很,不是你这种人混得了的,要是牵扯了别国外邦,”他轻声笑了一声,“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和四放完狠话,耍完帅便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打算就此飘走。 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古怪地瞟了某处一眼,状作无意随口提了一句:“陛下近日打算择了一个名师教习武艺,我看贵府精兵良将众多,不如岳大人举荐一两个来?” 岳钟本来就在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乍然听到和四一句话,免得又惊出一身冷汗,想得无比复杂。 挑人?挑什么人?难道说这锦衣卫里头有他东厂的人??? 和四炸了鱼,十分快活地溜达走了。 他此行只是想试试这锦衣卫究竟和东平坊一案牵连多深,看今日岳钟的反应简直赤果果地在脸上写着“我有鬼我心虚别找我”。 所以和四才说此人不适合混迹朝堂,简直是个随时要领便当的炮灰命。 锦衣卫,东平坊,晋国,还有他们大燕的外朝内宫,这几处像一团乱麻搅合在和四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