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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自个儿屁股还没坐热的皇帝,被一些不省心的豺狼虎豹觊觎着,让和四这个和他捆绑在一条线上的蚱蜢都睡不安稳。 对,没错,和四说得就是宁王。 也不知,王招财此番究竟带来宁王什么消息,和四揣摩了最不利的消息,那就是宁王终于按捺不动要造反了。 想想,他欢脱起来的心情又沉重了下去,直到他心不在焉地下了马,一抬头…… 等等,他退了两步,抬头仔细又看了看。 没错,大写加粗的三个大字——怡红院。 和四沉默了,他想起一句被东厂反对派篡改的打油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行太监上青楼! 太特么应景有没有! 王招财为什么要将接头地点挑在这里,他是不是在暗示他也想□□一刀,来宫里陪他做相亲相爱的小伙伴呀!(╯‵□′)╯︵┻━┻ 这个点还没到青楼开门接客的时候,秦楼楚馆一条街都没几个人影,赵精忠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才掀了罩帽,轻轻叩了几下门。 隔了一会,才有人吱呀一声抽了门条,透着一条缝往外看,瞧见了赵精忠那人“哎呀”轻轻叫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时候来了。” 和四听这声音眨了一下眼,怎么听着不像个女子的声音…… 等那人开了半扇门,带着几分小心,让他二人入内,和四这才瞧清,那果然不是个女子,而是个二十左右,身着红衣的青年。 他脸上残妆犹存,眼角眉梢都带着慵懒妩媚的倦意,红色的纱袍半开半掩地罩在雪白的肌肤上,里外透着一股撩人诱惑的媚色。他显然是有几分怕他们这些东厂人的,微微躬着声掩嘴小声道:“还是老地方,葵花阁。” 赵精忠冷着脸点了点,看得出是常与此地来往,向前走了半步,又回来,没有表情地从兜里摸了一粒银锞子给了那男子,这才上前给和四引路。 和四不动声色地瞅着两人互动。 楼上楼下静悄悄的,这个时辰不论接客的还是寻欢的都在春梦里尚未醒。 清醒的大约只有和四他们主仆两人了,和四是无欲则刚,至于赵精忠嘛…… 和四回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对着手里银锞子发呆的青年,低声问:“你喜欢他?” 赵精忠:“!!!” 赵精忠憋红一张老脸:“督督主,莫要乱讲!” 哦哟~和四心里头哦豁了一声:“我就要乱讲!那他喜欢你?” 赵精忠脸红脖子粗:“……没,没有的事!” 咦嘻嘻嘻,你一说没有就是有的喽,和四还想再接再厉再问出些八卦,忽然路过的一间厢房内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声,听上去很是…… 不寻常。 和四天生耳力比寻常人灵敏许多,他在东厂待了许久,自然听出这一声的古怪。 随即他眼风微微向一扫,果然瞥见了楼下那青年来不及掩饰的一丝慌张,他不由在此扇房门前驻了足。 赵精忠本还未反应过来,但见和四停下脚步,怔愣不过片刻,立即面色沉了下来,他侧身上前两步,将和四挡于身后,一手按住腰间的短刀。 他心里懊恼,这个地方是他们常与各地探子接应的熟点,按理说不会出岔子,可偏偏…… 他遍布老茧的虎口卡着刀柄,一边心情复杂地留意着楼下青年的动静,一边无声无息地靠近那扇门,无论里面藏了何人,东厂的番子就守在楼外,只要一有动静便能破门而入! 和四很自觉地拢起双袖,静退一步。 房中的动静不知何时已经消停了,安静得恍如无人在其中,赵精忠的神色更为冷峻,甚至已经卡着刀柄微微向上一提。 俄而,鞋底碾过地板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径自到了门边。 赵精忠与和四皆是提了一口气。 雕花木门猝不及防地霍然大开,开门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慵懒地叫道:“阿嬷,有热水吗……呀,这谁呀!” 那人被脸黑如碳的赵精忠吓了好一大跳,小脸苍白地向后退了数步。 赵精忠没理会他的恐惧,目光犀利地审视着他。 不仅赵精忠发现了异样,连和四都闻到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身上有血。”赵精忠语气肯定,宛如冷面煞神一般将孱弱的少年瞪得像只鹌鹑似的簌簌发抖。 和四狐疑地嗅着空气的淡淡血味,又狐疑地打量里少年仿佛饱经摧残弱不经风的身体,联想到此时此地,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和谐的猜测。 他咳了一声,还没开口,少年已经羞得耳垂都通红,唯唯诺诺道:“这不是昨夜里头玩得凶了嘛~” 和四:“……” 钢铁直男赵精忠仍然冷冷盯着少年,厉声呵斥道:“玩什么,和什么人玩?” 少年既羞又惊地嗔了他一眼,小声小气地说:“……爷你懂的嘛。” 赵精忠极度冷漠道:“我不懂。” 少年:“……” 和四抬手捂住半边脸,不忍再听下去这段越来越不正经的对话,叫住赵精忠:“忠忠哇,别为难人家了。我们还是去找招财吧……” 他话音未落,怡红院的大门被人重重敲响了三下,一下大过一下,惊得楼里几人皆是一愣。 被叫做阿嬷的青年反应最快,迅速看了一眼赵精忠与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