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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若看了顾情一眼,在他身边坐下,顾情朝他伸出手,他便握住顾情。 轻声道,“你睡便是,今夜我守着你,谁也别想从我这带走你。” ※※※※※※※※※※※※※※※※※※※※ 军师:今天也是攻气满满的一天。 第68章 十年旧梦,一醒今朝(上) 夏虫轻语,詹星若知道顾情怕黑,便按约定坐在他身边,几个时辰眨眼即过,天已经蒙蒙亮,见顾情不再出血,呼吸平稳,一股倦意袭了上来。 詹星若实在坐不住,就在顾情身边躺了下来。 “军师,一夜没睡?”詹星若刚侧过身,就听见了顾情的声音,顾情听起来有力气多了。 “弄醒你了?”詹星若问。 “没有,睡得很好。”顾情轻轻道,“让你受苦了。”顾情将身体向上靠了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里没受伤,军师枕着我睡吧。” 詹星若叹了口气,“不必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顾情笑了笑,眼睛扫过詹星若刮伤的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 “昨天弄的?”他问。 “不碍事。”詹星若挡开顾情的手,“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聊什么?”顾情问。 “接着昨天的说。”詹星若道,“你不好奇吗?章继尧为什么要杀你?” 顾情挑了下眉,“军师想告诉我,我便听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情摇摇头,“军师,对顾某来说,世界上没有原因的事情太多了。我要是每件事都非要知道个所以然,岂不太累了。” “没见你现在活得多轻松。”詹星若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问。 顾情眨了眨眼睛,“怎么这么严肃?” 詹星若没有回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顾情这才点点头。 “顾情,我曾经答应你父亲,一定照顾好你。一定护你一生周全,但是太傅走的时候,正逢战乱,我没来得及看太傅的信,不知道他已病重。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从此以后,我再没找到过你的下落。” “答应我父亲?”顾情轻声问。一提到乘风侯,他脸上的笑意便抹去了。 “对。” “你们认识?”顾情冷冷地问。 “不仅认识,我还与他有两条约定。但是现在看来,我一样都没有做到。”,詹星若转头望着窗外,又说道,“我答应他照顾你,但是你一走好多年,我都没能找到你。就算你找上来,我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军师……”顾情只能看见詹星若的侧脸,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看不到他眼睛里的光向着哪一个地方,只能静静地听詹星若说话。 “另外一条约定,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乘风侯当年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告知与你,我知道你在天关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你远离官场,就可以逃避一些东西。但是你偏偏又把自己送回来了。”詹星若道,手伸进衣服里。 “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说着,将那半块玉佩拿出来,还带着詹星若的体温。 顾情一时间愣住,十多年前的回忆疯狂的向他涌去,当时顾怀风叼着狗尾巴草,当着一众将士的面,“咔嚓”一声将皇上赐的玉佩掰了个两半。 “这,这是……”詹星若将玉佩递给顾情,顾情双手接过去,一时语塞。 “这是你父亲当年送你的东西。也是害他的东西。” “什么意思?”顾情问。 “乘风侯一生战绩不菲,十六岁便挂帅出征,次次大难不死,有好几次全军覆没的战役,回来的只有你父亲和少数几个人。他当将军以后更是百战百胜,让蛮夷闻风丧胆。正是战乱的时代,皇上曾说,我与乘风侯,是他的两颗定心仙丹。”詹星若回头来看顾情,“但是正因如此,天下越乱,皇上才越想把我们握在手里。我留在无争身边,手中没有任何实权,但你父亲不一样,他手里是号令整个西北大军的虎符,是兵权。” “我知道……”顾情低下头,用拇指轻轻摩擦那玉佩,眼睛中竟然难以控制地湿润起来。 “西北将领,每两年需回京一次,路程不过半个月。可是你父亲,最长一次,六年没有面过圣。” 顾情点头,这件事他大概能猜到,乘风侯每次回家都只吃顿饭,最多睡一晚就走。 “我记得,有一次父亲回来了,我很高兴,可是他说要去见皇上,说两句话就回来,结果被皇上留在宫里半个月。”顾情看着玉佩,回忆道。 “正是,皇上很看重他,总想好好地招待他,可是他却一心铺在西北的边疆。乘风侯不愿意多留在皇上身边,自然有人愿意替他留下来。那个人就是章继尧。”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顾情抬起了头。 “我与无争,当时正在查边疆白银流动异常的案子。刚好章继尧与皇上说了乘风侯擅毁玉佩的事情,我和无争就开始着手调查乘风侯,却发现他并无什么不忠之举。但是皇上的心却被动摇了。” 顾情一边听着,一边皱起了眉。 “就因为怕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上一连发十几道令牌给乘风侯,扰得他无法正常打仗。这样也正好顺了奸臣的意。发令牌的事,是章继尧与皇上建议的,还拿岳飞做比,说乘风如果真的忠诚,就会回来了。哪成想皇上真的那样做了,而你父亲也恰如章继尧所料想的,到最后就真的对皇上的令牌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