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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汪敏真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人没吭声,只专心的等着红灯准备过马路。 汪敏真对他身上的气息很敏感,想起宋男提过的那个朋友,肯定道,“你想帮宋男杀死我。” “他比你想象的要善良,即便你不止一次威胁了他,他也没想过要你的命。”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耳边扫过,这一次带着微微的不屑与嘲弄,“何况,你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汪敏真因为‘死人’二字有些恼怒,这触到了她的底线。 “我能够感受出来,你我是一样的。”汪敏真握了握拳,“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残害同类呢?” “外人?”正过斑马线的男人脚下的步子似乎顿了一下,而后微微扭过脸看了汪敏真一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他并没有张口,可冷漠的声音却再次从汪敏真耳边响了起来,“他可不是什么外人,而你,如果这个时候认清自己跟人类并不属于同类的话,想来还算有救。” “你什么意思?”汪敏真一怔。 那人却没再说话了,过了斑马线后拐进了一条深巷里,又往前走了大概五十多米后,推开了一家老式木门。 汪敏真飘着跟了过去,发现这是一家店,确切的说是一家蛇馆。 即便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只到处飘着的孤魂野鬼,汪敏真在看到玻璃箱里瞪着两颗绿豆眼吐着危险信子的蛇时,还是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馆主人听到响动从里屋走出来,他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头发自然成卷圈在头顶,看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单从长相上来看,这人有点像新疆人。 馆主人看到男人后似乎挺高兴,咧着牙边笑边往外走,看似要迎接似的,汪敏真注意到他的右腿似乎带有残疾,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穿着鞋的脚背当作脚掌在用。 那人却没有开口说话,只伸了手跟男人握了握,不过看样子似乎挺热情,还要去给男人泡茶,男人摆手拒绝了,指了指里面的隔间,馆主人点了点头。 汪敏真这才发现馆主人是个哑巴。 峯樾抬步进了里面的隔间,汪敏真只得穿过一个个装着不同种类的蛇的玻璃箱跟了进去。 隔间似乎是个茶室,小方桌上有一套茶具,背后那面墙有一扇木雕的窗户,窗门半掩,从里面能看到窗户外面是个种满花草的院子,间或伴随一两声鸟叫,环境清幽,倒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汪敏真收回目光看向已经自顾坐到蒲团上开始烧水准备泡茶的男人身上,她搞不懂这个人带她来这里干什么,所以只好开门见山的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峯樾从小方桌底下的抽屉里拿出茶叶,往汪敏真这边睨了一眼,不冷不热的道,“自然是来请你离开的。” “离开?”汪敏真觉得好笑,“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峯樾说,“你比谁都清楚,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你呢?”汪敏真警惕的看着他,“你跟我明明一样……” “我们可不一样。”峯樾似乎等不了那壶水烧开了,抬手轻轻将手掌放到了壶壁上,几秒钟后水壶里便咕噜咕噜响起了声音,壶嘴也开始冒出一串白气。 汪敏真惊愕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峯樾的手,“你……” “你看,”峯樾将水壶端起来倒进茶杯里,蜷成团的铁观音被滚开的热水一烫,慢慢舒展开来,峯樾将水壶放回原位,冲汪敏真轻轻一笑,“这就是你我之间本质上的区别。” …… 宋男一直待在峯樾的办公室里,直到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他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拉门的时候下意识伸了受伤的右手,掌心触到门把手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想缩回来换左手,可他缩了一半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掌心没有半天痛痒感,他试着轻轻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发现仍旧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他又加大了一点握拳的动作,直到完全紧握成拳,手掌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掌心的伤原本并不严重,只是被峯樾强行抓了一晚上,他又身体滚烫,他的手自然而然的便起了汗渍,又加上没有及时消毒,所以才会有所感染变得严重。 只是……怎么突然就没感觉了呢? 宋男想起峯樾离开的时候似乎有说过让他把纱布拆了,宋男犹豫了一下扯开胶布将纱布卸了下来,发现手掌光滑平整纹理清晰,哪里有半点儿受伤的痕迹? 卧槽! 宋男惊得喊了一嗓子,因为开着门,再加上他声音也没刻意压着,以至于把外面的袁小爱都给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袁小爱端着杯咖啡一脸惊恐的问。 宋男忙将右手藏到了身后,摇头道,“没事。” 怕袁小爱再问下去,宋男忙道,“我弟是不是下课了?” “嗯,”袁小爱点点头,“刚打了铃,可以休息二十分钟。” 宋男点头道,“我去看看他。”说罢快速擦过她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袁小爱。 此刻宋男的内心并不平静,他猛的想起上次峯樾帮自己抹烫伤膏时的情景,膏药抹上去没一会儿他手背上的伤就好了,那时他也觉得神奇,不过更多的是把关注点放在了膏药上,压根儿没想过这可能是峯樾做的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