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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穹不喜欢去揣摩人的心思,但是,他却能把人心控在手心里。 久到大家以为他不会回答,想转移话题的时候,他却放下酒杯笑道:“不管是战还是和,直接利益关系的人,是边境的百姓。说到对边境百姓的了解,我认为任将军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任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众人的视线,随着莫天穹的话,全都看向了任将军。 任将军在朝堂上是主和的,这件事在场的官员都知道。可现在莫天穹又再次问了一遍,大家不明白他的用意。 任贵妃受宠,任家的权势越来越大。可在朝堂上,任将军和莫浩楼的意见,总是不统一。 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太子人选还没定,任将军之所以跟莫浩楼背道而驰,无非是借机威胁他,特别是一年前大晋国突袭边境事件。 接邻大晋国的边境一向是任将军负责的,那边的将领也都是从他手中出去的,莫天穹刚接手那边的时候,其中的辛苦和艰难,就算他不说,莫浩楼也非常清楚,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个弟弟,拒绝不了。 其实撇开继承人这个秘密不说,莫浩楼也是中意莫森芜的。他的子嗣不多,大皇子莫森翼今年十六,在他眼里不够有魄力;四皇子莫森思今年十三,娘家虽是官家小姐,但是底子不够,加上他为人沉默寡言,在莫浩楼的眼里,也是不适合太子的;五皇子莫森芜虽然任性跋扈了些,但是为人君王需要胆识和傲气,更何况,莫森芜的背后有任将军的军权撑腰,作为帝皇,必须有自己的军队,所以在三个儿子中间,莫浩楼想选莫森芜为继承人。 当然,他也矛盾,任将军太强势,如果莫森芜封为太子,他怕助成任家的气焰。这莫家先辈们打下来的江山,他不能易主。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想选的人,是胞弟莫天穹。只是,他有子嗣,如果选了莫天穹,就会落人话柄。而朝堂之上,支持李家和任家的人,怕是会联合起来。 任将军听了,爽朗大笑道:“哈哈……老夫近一年来卧病在床,对打仗行军之事都忘的差不多了,更何况是边境百姓,我想还是王爷比我了解百姓的需求。”他把问题,重新丢给莫天穹。 一年前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莫浩楼的旨意,他是等着莫浩楼跟他谈,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晋国的边境一向是他防守的,朝堂之上谁敢忤他意思,莫天穹这小子,竟然敢。 敢就敢呗,他等着看他笑话,只是这笑话……看的他肠子都悔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倚老卖老的说说我的看法。”莫天穹像是料到了任将军会这么说,“我国和大晋国虽未结兄弟之邦,但是这些年来,两国也有买卖往来,且边境一向相安无事。去年大晋国突袭我国,是他们毁了和平在先……”说到这里,莫天穹又顿了一下,他看向任将军,眼中,闪烁着只有任将军看的懂的挑畔,“在本王看来,要保边境百姓长久的太平,需扩大边境的面积,这样一样,以防敌国下一次再突袭,不会直接伤害到百姓。”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主战?”莫浩楼眯起眼,兄弟俩的想法,自然是相通的。 “哼。”任将军冷笑了一声,嘲讽道,“虽然这次是大晋国先送来了求和书,但是王爷在这一年里也没占到任何便宜,求和并不代表他们降服,如果真要打,到时候的结果,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莫天穹站起,来到任将军面前,又从侍者的盘子里拿起酒杯,他亲手给任将军倒了一杯酒:“本王借皇兄的美酒来献佛。” 任将军却是接过酒杯又放下:“老夫卧病一年,喝不得酒了,王爷心意,老夫谢过。”直接拒绝,不给莫天穹一点脸色。 莫天穹也不介意,他又拿起酒杯:“将军喝不得酒是无妨,但如果行不了军打不了仗,那么……”剑眉轻佻,再次挑畔,“您握着军权,等于瞎子看书,怎知……其中的颜如玉?” “你……” 现场的气氛,突然僵住了。 谁都不敢喘气,深怕一不小心,自己遭了罪。 任将军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是给莫天穹难堪,等于,给莫浩楼难堪。 莫天穹的话,大家也听见了,虽然调侃,却等于是要对方交出军权,令人在意的是,这是不是莫浩楼的意思。 任将军的脸色藏不住了,沉的十分难看。 “既然逍遥王如此客气,老将军就别推辞了,果酒养身,老将军放心,明日朕放你假,准你不上朝。”莫浩楼笑着把话题转移了。 “微臣尊旨。” 宴会散了 对有些而言,不欢而散。 散会后,莫浩楼朝莫天穹竖起大拇指。 莫天穹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 “天穹。”想了一会,莫浩楼出声喊住他,并上前几步。 “皇兄还有事?”莫天穹回过身。兄弟俩都喝了酒,酒气有些浓,有些话需要些外在的因素才说的出口。 莫浩楼看着他,月光的青年,精瘦修长的身影,略带几分朦胧的眼神,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他不尽感叹,自己的胞弟,真的长大了。 “任老头瑕疵必报,你当心些。”今日这宴会本来就是为天穹所办,这已经在打任老头的脸了,加上刚才,天穹又如此让他难堪。 “谢皇兄关心,我就怕他不敢有动作。”军权他握的太久了,任家的权势造就了莫森芜的无法无天……说到底,莫天穹自己也无法否认,莫森芜伤了情天的手,这件事,他是记住了,且永远的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