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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陈设处处都有让人惊喜的小细节,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布置得很用心。 亚雌请肖歌坐上沙发,并勒令戴黎老老实实待在一旁作陪,自己则跑去准备茶点。 肖歌坐着眼睛也不闲,左顾右盼地四处看着。 这里就是少校长大的地方啊……真好。 看少校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一直以为对方的成长环境也会是冰冷严肃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具有生活气息。 正看的起兴,戴黎忽然出声:“雌父他性格就是这样,不要介意。” 肖歌忙摇头:“不会,不会。伯父这么欢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 “不过,”肖歌措措辞:“你家的环境还是挺出乎我意料的,本来以为会像你那间宿舍一样。” 简单,冷硬。 “嗯,”戴黎微垂着目光:“这两年,雌父闲下来了,所以有心思布置这些。” “这两年”肖歌抓住重点:“那……以前呢?” 戴黎眼神微空,好像陷入回忆:“以前他很忙,我小时候几乎都是由叔叔和隔壁的泰伦斯先生带大的。等他闲下来时,我已经参军多年了。” “真遗憾。”肖歌也不知道应该宽慰他些什么,刚才还以为爱人童年生活温暖幸福,就来了这么个反转,有些惆怅。 “还好,跟着泰伦斯先生学了不少东西。”戴黎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 “你们在聊泰伦斯先生”亚雌把手里的托盘放下,依次端出三杯热饮,已经一大盘新烤的甜点。 亚雌坐到沙发上,把围裙摘下:“说起来也是多亏了他呢。当年家里突遭横祸,我一个人带着小黎和幼弟两个孩子一起生活,遇到过不少麻烦。” “麻烦”肖歌问。 亚雌撩撩额发,细软的蓝色发丝微微卷曲,映着照进室内的恒星光,像阳光下的海浪。 他柔美的脸庞上现出追忆的神采:“嗯,一些……很难应付的麻烦。明明只是一名亚雌,却能生出血统纯度如此之高的雌虫,有质疑有很正常吧。” 他笑笑,风轻云淡,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阴霾。 虫族普遍认为,亚雌的基因纯度不如雌虫,并且,基因纯度只会随着代代遗传逐级稀释,一般情况下,不会逆反规律,反向增长,即使偶尔出现这种状况,跨度也不会特别大。 像戴黎这种情况,已经是反常近妖了。 亚雌的声音温温柔柔,在浸润着恒星光的暖室里,将过往的事向他们娓娓道来。 “先是怀疑,这个孩子是我与哪位大人物私通得来的。” 贵族们的血统往往会纯粹一些,反过来说,血统更加纯粹的虫族,也更容易取得较高的成就。 “可我确实是通过愿所的雄虫大人得到这个孩子的。于是他们又开始排查愿所,希望能把那位隐藏的纯血找出来。” 能够把亚雌遗传下来的血脉拔高到这样的纯度,雄虫的资质必然已经接近纯血。 一名遗落在公众视线以外的纯血雄虫,对于虫族而言意味着什么,自然无需多言。 “根据匹配记录筛查,他们找到了与我发生关系的那位大人,但是几次检查下来,那位大人的血统纯度都只是中上。 “后来,他们又怀疑,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而是我通过不法手段得到的。” 说到这里,亚雌感觉气氛有些沉重,轻笑道:“来尝尝这个蛋糕吧,昨天晚上新学的,不知道这次烤的好不好。” 纤细的手指托着蛋糕纸杯底,小心地把一只小巧可爱的圆形蛋糕举到肖歌面前。 肖歌道声谢,伸手接过。 蛋糕还带着些来自烤箱的热度,亚雌的手指却是冰凉的。 亚雌收到肖歌略显担忧的眼神,对着年轻人宽慰一笑。 “我没事,都过去了。你们可能不想听吧,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没劲的很。” “不会。”肖歌急道,转念想到这些回忆对于这位长辈来说,可能也不太美好。 “那么说说泰伦斯先生吧,您说他帮过您很多。” 亚雌的笑容轻轻浅浅:“对。那时候我一个人带着小黎,幼弟也只有十几岁,既要工作养家,又要应付那些人的刁难,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直到后来,泰伦斯先生搬到了对门。” 【您好,我叫泰伦斯,是一名设计师,从今天起就住在您家对面了,还请多多照应,相对的,如果碰上麻烦,也大可以来找我。】 那时候的泰伦斯刚刚搬完行李,还没怎么休息,就来敲响他家的门。 他本以为是政府机关,或者是一些私人委托找上来,正准备摆出一副恶相,却见对面的青年笑意融融地说出这番话。 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亚雌回忆到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 “就好像漂泊无依的浮萍忽然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绝望无助中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哪怕他只是客气一声,有这句话,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亚雌揉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可能身为亚雌,会更加感性一些,让您见笑了。” 肖歌缓缓摇头,很认真地望着亚雌的眼睛,道:“那些年,您辛苦了。” 亚雌按按鼻翼,眨眨眼,将泪光忍回去。 “不辛苦,日子总是这么过,一天又一天的,过得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