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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斋的时间不长,片刻之后收了碗筷。梅野石拿着那张纸问道:“杜掌门,我等就事而论,这三条罪状,前两条你不知也未查实,第三条可是确有其事,你能否稍作解释?” 杜寒枫:“黄亚苏在乌由择地炼药,引进境外新技艺,成就大补灵药含蕊丹。此药非长白剑派独有,半数归于境外合作之人。至于其药性可能成世间毒品,我想不必解释,三梦宗所制龙首丹,如与酒同服,是烈性催情之药,天下也没人说盟主您是淫徒。” 这话有些咄咄逼人,意思是说修行灵药如果不是依法服用,大多有各种毒副作用,怎么能因此指责长白剑派呢?梅野石倒也不生气,轻飘飘道:“假如有人以龙首丹为恶,我首当惩治。” 白少流沉着脸说道:“我是河洛集团董事,那家实验室河洛集团即将参股投资,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内情。所炼含蕊丹长白剑派有一半,但这一半当中自用者甚少,大多又高价卖给境外公司。你怎知那些意指国商人拿此丹何用?我曾听张先生讲解药性,此丹可为高价毒品,黄亚苏负责炼丹出售,那一半丹药他也许管不着,但是长白派卖出的含蕊丹可曾查过流向?” 杜寒枫:“含蕊丹是大补灵药,在于所得者用之,售药之时药性及服法早已言明,如果境外合作之人用之不当,怎能定黄亚苏之罪?” 张先生微笑着说:“若论世间司法可能追究不到长白弟子身上,出售修行丹药于世间牟利,昆仑各派虽不提倡,若所行合法也不阻止。但有一点,对于修行门派而言,丹药外流应知去向所用,而且有些东西不可轻易外流,就如三梦宗的龙首丹。假使有人为恶,罪可能不在你,但长白弟子有失察之责,应予弥补……清尘帖中所言,也算是提醒,未查实之前不能断言捏造。” 杜寒枫:“有无此事,我自会查明,就算有此事,清尘就能杀了黄亚苏了吗?” 白少流沉声道:“如真有此事,黄亚苏虽有失察之责,罪也不当诛,但这件事只是烈火添薪而已,若前两件劣行属实,长白剑派就该清理门户了!不要等清尘动手。” 小白不发火不等于没脾气,他对杜寒枫一点也不客气,而且也没必要和他客气。黄亚苏该不该死?当然该,就拿他算计顾影的事来说,小白都恨不得杀了他!清尘所言是不是事实?小白心里和明镜一般,那些都是真的,清尘的脾气再大但根本就不会撒谎,不论是黄亚苏还是辛伟平,事情都摆在那里,辛伟平既然用了黄亚苏的身份就得承担这个身份的作为,不能只想好事没有坏事。 现在小白也清楚清尘为什么会盯上黄亚苏了?因为顾影的事情,清尘一定听说了顾影在实验室发生的“意外”,也知道这是黄亚苏的安排,结果却让顾影占了小白的“便宜”,恰在她欣喜出关的那一天。清尘再生气也不能真的伤了顾影和小白,但是一定恨死了黄亚苏,才会追查他的作为,这本就是杀手清尘的老本行,干起来轻车熟路。半年多以来清尘在小白面前都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形象,可是一旦恢复武功法力,骨子里还有着桀骜不驯之气。 杜寒枫目射寒光道:“我自会去查问。我想清尘的杀人帖一出,警方也会介入调查,在此之前,白庄主就不该给个交代吗?清尘既然指控我门下弟子,为何藏头露尾不当面对质,你这位道侣又有何话可说?” 白少流冲着膳堂外面喝道:“来人!” 司徒酒领着两名坐怀山庄弟子进来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白少流:“传令刘佩风,率坐怀山庄弟子找寻清尘,劝阻其行,待杜掌门秉公处置以观结果。” 司徒酒心中苦笑:“白庄主你都拿清尘没办法。老刘能找到她吗?就算找到又能劝得了吗?”心中虽如此,面子上还是朗声答道:“遵命!”转身出门传令去了。 这时张先生道:“杜掌门,白庄主已经下令,你也不能再相逼了,该回去处置你门中之事。” 杜寒枫:“如此我就先为今日打扰说声抱歉,也谢谢白庄主!……但在黄亚苏罪名未定之前,假如白庄主拦不住清尘刺杀,就不要怪我有所为了。” 白少流:“你意欲何为?” 杜寒枫:“我已决定尽遣门中精锐赶到乌由,在黄亚苏身边防范刺客,如黄亚苏有罪我绝不姑息,凭有司处置,但罪名未定清尘前来刺杀,被我拿下也将她交有司处置。据我所知此人被举国通缉,协助警方擒获通缉要犯,不违任何一条戒律吧?……言已至此,我告辞了!”他的话说得够狠,意思是说如果清尘敢来刺杀黄亚苏,长白剑派就拿下她交给警方。这番话却让在座的人说不出什么来,清尘确实是个通缉犯,杜寒枫的做法明面上挑不出毛病。 杜寒枫起身告辞,小白一直把他送到山庄门外,出了门挥退左右说道:“杜掌门,能否借一步说话?有几句话我想私下里说。” 杜寒枫看见小白一脸神秘的样子,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小白前走几步来到无人的路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问道:“白庄主还有什么隐秘难言之事吗?” 白少流凑过去用低低的声音道:“有难言之隐者是你不是我,黄亚苏是你长白剑派的财神爷和面子,你当然不希望他有事,我不信以你的神通手段不能查出事实如何,就像我不信你真会查出来一样。其实黄亚苏该不该杀,你我心知肚明,既然修行有成不必扯世间纠缠事,你要拿下清尘交给警方,我在世人面前说不出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了!——假如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定当相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与修行界无关,也与长白剑派和坐怀山庄无关,只是我白少流的匹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