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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想起了梅先生关于恶之途与恶之源的说法,什么意思其实她心里也是明白的,现在更是彻底懂了。如果小白死了,杀人凶手就是那个客车司机,是他故意让这场车祸发生的,然后可以让所有人都误以为这是一场交通意外。可是小白他们不可能得罪那个客车司机,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司机只是一个杀手,她自己也只是个杀手,所区别就是杀人的目的不同,杀的人不同。 清尘本来有些茫然,现在突然又清醒了,她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有人要害小白,虽然没有得逞,她却一定要查清楚,大不了再为小白出手一次。同时刺杀孙万林失手了,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再次出手,既然已经说要杀了孙万林那就要去杀了他。还有一件事,那个傻傻的小白真不让人省心,如果还有危险的话自己应该保护他。 人不太可能在一瞬间彻底的转变,虽然梅先生对清尘说了很多,清尘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清尘年纪不大,却属于心志坚定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练成这一身功夫。所以她以前做的事还会继续做下去,她还要杀了孙万林。但事情有了一点变化,因为白少流。虽然她与小白非亲非故,但现在这个世上恐怕小白是她唯一有所挂念的人。她首先要保护小白,其次要追查谋害小白等人的幕后凶手。 等小白的伤好得差不多出院回到乌由市之后,清尘也悄悄地回到了乌由市。由于上一次被那十二个神秘人追杀的教训,她的行踪更加隐秘了,不想留下一丝轻易被追踪的线索,小白自然也没有再见到她。清尘想找机会再去出手刺杀孙万林,却很意外的得知孙万林已经死了,不用她再杀一次。 孙万林不是被杀,也不是死于意外事故,甚至连巡捕司也没有来得及将他的罪证材料整理完毕。他死在清尘第一次出手刺杀他的当天。当巡捕司押送他回拘押所的时候,路上听见了“啪”的一声暴响,那是旁边一辆大卡车突然爆胎的声音。孙万林当即就手捧胸口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刷刷往外冒,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据说孙万林以前并没有心脏病史,巡捕们都说他是被吓死的。 巡捕司本来封锁了消息,想继续利用孙万林引清尘上钩。可是过了两个月清尘也没露面,孙万林的死迅终于传了出来,阴差阳错恰恰此时清尘回到了乌由市听说了这件事。既然孙万林死了,清尘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保护小白,同时调查是谁在暗害小白? …… 不提清尘在干什么,白少流对围绕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么多事仍然懵懂不知情。他现在工作丢了,兜里的钱也快花完了,右手和左腿成了半残废。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他练习了清尘临走时教给他的那一套心法口诀,真的达到了形神相合的境界。他天生特异,对于他来说形神相合能够手眼并用,就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小白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他现在只认为自己可以去做一个神偷。 这天黄昏,小白在5路公交车上来回忙乎了好几趟,将一伙小偷偷的东西都偷了回来,然后又分批悄悄放回到失主那里。等到天色已暗贼也下班,白少流下了5路公交车来到火车站附近,他还没有吃晚饭,这才想起自己过手那么多钱包却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有点得意又有点后悔。在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五块钱一份的蛋炒饭,却不想着急回空荡荡的家,他就在附近闲逛起来。逛着逛着逛到了一处行人天桥入口处不远,白少流发现自己又走回到曾经工作的万国摩通钱庄乌由分号的门外。 钱庄的大楼很气派,正门装饰着三层楼高的大理石柱,整个建筑的墙群都用花岗岩装饰,围绕大楼的一圈都有一条画岗岩楼群线。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钱庄的大门已经关了,四楼还有灯亮着,不知道哪位前同事还在加班。白少流心情很复杂,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来到了钱庄大楼的后面,这是一条两座高楼背后的小街巷。有不少人都坐在钱庄楼后大理石墙基上,那一面墙基恰好是一道可以坐着休息的台阶。白少流莫名地叹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在那里发呆。 “你这么小年纪,也会给人算命吗?”白少流正在发呆,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了,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个姑娘。这姑娘年纪不大,留着将将齐肩的卷发,穿着一身藕合色的长裙。小姑娘的眼睛很大,黑黑的眸子很亮很精神,白少流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用好奇的眼神盯着自己。 “年纪小?你年纪比我大吗?”白少流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小姑娘好像有点不服气,抬起一只手指着他面前说:“不是说我,是说你?你这么小年纪,就会算命骗人钱吗?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正经工作?” 白少流顺着她的手往自己面前的地上看,首先看到的是长群下半截嫩藕般的小腿,纤细小巧的足踝晶莹可爱——这丫头没穿袜子,粉红的皮凉鞋上还装饰着两个挺可爱的卡通形像。在她的鞋尖前面也就是白少流的面前放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满了字还画着图,内容大慨是“神机妙算,预测婚姻事业前途……”等等。这可不是白少流的东西,怎么跑到他面前来了? 白少流又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坐错了地方。这里虽然是两栋高楼的背后,但毕竟靠近市中心,又离大马路的人行天桥不远,所以来往的人很多。有不少人都坐在他这一侧的墙群处,面前大都摆了一个小摊子。有不少卖各种杂货的、收购旧手机旧墨盒的,还有玩套圈翻牌猜迷游戏的、摆象棋残局引人掏钱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