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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齿尖轻轻咬着严明信的耳垂:“来吧。” “……君洋。”严明信既被这邀约刺激得晕头转向,又被腰间的束缚憋得神志不太清醒,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 他连带着君洋的手一起用力地揉搓着,又低声喊:“君洋。” 他的手劲太大,已不知道自己在捏哪儿,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再不用他就得原地爆炸。 君洋的手掌分明被捏得生疼,可他心甘情愿不吱不声地忍了,在这生平仅见的快乐疼痛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嗯,我帮你脱。” 他无法举证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好、最适合严明信的伴侣,但这一定是他这具身体能为之奉献最大化的方式。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做得再多一些,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怎么证明自己的心意。 君洋的动作周到又轻巧,严明信顺从地配合,被脱去衣服的一瞬间有种无法描述的奇妙快感。他感觉自己浑身滚烫,接着,腰带被“呲啦”一声解开——就在此时,他想到一件事。 “等等。”他压住君洋的手,勉强集中了几分神志,“不对。这样……以后过体检能查出来,难道你打算以后都不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睡着了qwq 第59章 因故停飞一段时间后,飞行员在复飞前要进行体检,包括体格检查、抗荷测试和模拟仓飞行。前者需由指定的医疗单位出具合格证明,后二者由电脑记录数据加以分析,再结合观测员的评估报告,共同判断飞行员能否复飞。 超音速战斗机具有超强的机动性,是整个航空领域尖端科技的结晶,对其飞行员复飞的检测标准也毫无疑问是最为严苛的。 体格检测和普通三甲医院的全面体检差不多,无非抽样、扫描、面诊,如果不是停飞期间意外负过伤或是停飞时间过长,基本没太大问题,可抗荷测试和模拟仓飞行就不容易过关了。 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从“蹲下”迅速起身到“站立”状态往往会眼前一黑,这短暂的“黑视”是由于血液大量流向下肢,脑部瞬时供血不足造成的,而飞机爬升或做更为复杂的过载动作时,飞行员在Z轴上要承受数倍于此的加力。如果不能凭借自身技巧和外力帮助来保持脑部供血,就会失去意识,发生昏迷。 尽管造价动辄数亿,但为了执行军事任务,战斗机必须降低起飞重量、实现最大载荷量,额外为飞行员提供的装置仅仅用来保命,飞行过程不但绝无舒适之说,真实的体验还相当严酷,与客机有着天壤之别,能帮助飞行员减轻“黑视”的装备仅有一体服而已。 一体服为飞行员量身定制,从头到脚完全紧密贴合,与战机供氧系统联动。当战机爬升高度时,一体服内的抗荷囊自动充气,对飞行员下肢加压,逼迫血液上行供给至脑部,当飞机在高空飞行时,一体服又能调节内外压力,使飞行员呼吸顺畅。 严明信没驾驶过新型舰载机,不过他根据自身经验推己及人也可想而知,在K2020瞬息万变的机动动作下,一体服作为一件机械式非智能调节装备,它是没时间管飞行员被加压的下肢是否受力均匀、舒适体贴的,只会根据气压和高度粗暴迅猛地执行程序——正因其这一工作环境和工作特点,飞行员皮肤表面是否有创伤、疤痕以及血管的张力等等,都在复飞检测范围之内。 在抗荷测试中,受检人全身的生理参数将通过一体服毫无保留地被系统记录,观测员也能通过监控对模拟舱内的受检人进行观察。观测员倒是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只不过经由这里检测的飞行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们阅人无数以至于达到了“活体数据库”的程度,受检人的运动习惯、饮食偏好甚至作息规律,什么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火眼金睛。 每年都有人因看似不值一提的小问题而被复飞考核组拒之门外,更何况,那个地方就像一道不通人言又不近人情的原始通道,万一外力强行开启有所损伤,想纵情过后再养护它恢复如初,恐怕不能尽如人意。而一旦进了机舱,加力、负压、过载……在种种极端情况下,“原装”的身体都无法掩饰反应,受过冲撞的脆弱之地更加无所遁形。 严明信被邀约冲昏了头,冲得热血沸腾、视线模糊,冲得他腰部贴着君洋的身体无意识地起伏磨蹭。他食髓知味,也得陇望蜀,现在就想做所有能对爱人做的事,但他大脑有一小块地方兀自清醒了,警告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计后果,这么任性妄为。 “你非得现在说这些?晚点说不行吗?我又不会死。”君洋压着嗓子,气声比说话声大地在严明信耳边蛊惑,手掌覆盖在他的后颈,压向自己。 他的唇舌大肆掠夺,企图把敌我一并麻痹,可他又无法忽视地感觉出严明信的回应温柔得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他知道,气氛已经过去了。 但这个坎儿,今晚是过不去了。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还有的是时间。我想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分吧?”严明信微微低头,啄在君洋重重地喘着粗气的嘴上,安抚道,“我舍不得让你不能再飞,就像我自己舍不得离开天空一样。” 他不拘泥于性别,尽管游离在大众审美之外,至少他对自己的内心始终是忠诚的,对君洋也是真情实意的,但先后顺序对他来说很重要,要是省略了交心的这一步,他先糊里糊涂地做到了底,他一辈子回想起来都会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