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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站在树影中向着叶铭抱拳道:“好神妙的洞天法阵,竟然将我送到了这里。原来是叶铭老弟早就等着呢,果然是想以大派宗门来压我!” 叶铭与春村是旧识,他的修为境界以及神通法力皆不如春村,但身份却不一样,代表的是昆仑十三大派之一的逍遥派,所拥有的并不仅仅是个人实力。 听春村如此说,叶铭倒提芭蕉扇拱手道:“春村师兄此言差矣!这别有洞天本就是各派高人合力凿建,方便淝水知味楼中的同道聚会演法,你到访知味楼时我便得到消息。履谦运转惊门大阵,直接将你请来此处,也是为了方便嘛,而且并不失礼数。二十年前你我在芒砀山斗阵中曾并肩作战,如今你难得履足人世,我怎能不设宴恭迎?” 春村微微一笑道:“若是请我喝酒叙旧,那不妨就好好聊聊,看来我今天暂时是走不了了。” 叶铭哈哈一笑道:“师兄何必这么着急呢,当然应在我逍遥派好好做客,让老弟也略尽地主之谊。” 春村说话间已经向着酒桌走了过来,而叶铭身后的年秋叶、叶知非、叶知秋等人都瞪大眼睛一脸震憾之色。这世上何曾见过自己会走路的树?春村迈步之间,他身边的那株翠树也在移动,所过之处的地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春村始终就在树影下行走。 那树冠有三丈多宽,叶铭摆的这张酒桌也不可能有一丈五啊,待春村走到桌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树影垂枝的笼罩之下。这时叶铭手握芭蕉扇突然奋力一挥,春村连发丝都没有动,但那株树却枝叶摇摆向后飘去。 不仅是枝叶似被风吹起,连树干也向后滑出了一丈多,看上去就像是被叶铭一扇子给扇了回去。叶铭等人已经不在树影下,但春村恰恰仍在树影中,他点了点头坐下道:“多年不见,老弟你的功力精进不少啊!” 叶铭却叹了口气道:“我的资质有限,修为本就不如师兄你,前些年俗务缠身也疏于修炼,神通法力更不能及啊。那苦海岸边的无涯之路,此生恐难觅踪迹,而春村师兄这些年恐已能窥见玄机了吧?” 春村答道:“既称无涯之路,不得修证圆满自然不得窥见,就如咫尺天涯,可能迈步而过也可能终生难觅,我这些年也只是在求证中。师弟今日设宴,不是想和我谈修行的吧?” 叶铭:“多年不见,有很多事情可以聊嘛。春村师兄此来,也是受红尘俗务所牵,咱们就聊聊各种红尘事也挺好。” 春村瞄了一眼年秋叶,又朝叶铭道:“既然如此,我还真有事情想聊呢,可能涉及你的门下弟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得更清楚!” 而年秋叶等人此时已是目瞪口呆,春村携树而行,而叶铭将那株树扇出丈余远,这已是大神通手段斗法。叶铭的神通法力确实不及春村,但修为境界相差也不太远,尤其在这别有洞天中,是叶铭的主场,春村也讨不了什么好。 春村与叶铭这等年纪、这等修为、这等阅历的高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生死相斗,就算翻脸起冲突,往往也只是各施手段试法相较以决进退。叶铭与春村当然没必要翻脸,若说斗法,刚才就等于已经斗过了,却不带一丝烟火气。 …… 叶铭将春村留在逍遥派别有洞天中做客,而履谦此时站在知味楼的二楼走廊上,伸手拭了拭鬓角,他的发根已经湿润了,后背也出了一层细汗,不仅是因为紧张,更因为以他的修为运转惊门大阵很勉强。 理论上要有出神入化之能才能操控这座惊门大阵,履谦有脱胎换骨之能,而且也掌控了阵枢、了解其运转之法,虽可勉强发动惊门大阵但也非常吃力,和春村在君子居中聊了那么一会儿,就感觉神气消耗非常大。他虽是昆仑修行界年青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但与世间顶尖高人相比毕竟修为功力尚浅。 这时崆山派弟子辛语奇上前问道:“履谦师兄,春村前辈哪儿去了?” 履谦答道:“他已去了逍遥派的别有洞天,叶铭前辈正设宴款待,估计明日才能离开。” 辛语奇目瞪口呆道:“这,这,这么神奇!” 履谦:“知味楼中的惊门大阵,是仙家手笔,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勉强运转之感觉亦十分吃力,还好能够发动。” 辛语奇代表崆山派在淝水知味楼已值守年余,但她也从没听说过惊门大阵之名,更不知其运转的玄妙。不仅是辛语奇,逍遥派年秋叶也没听说过惊门大阵,今天还是第一次在别有洞天中见识到那不可思议的空间移转。 有关惊门大阵的内情,其实只有参与其阵法研究的高人前辈才知晓,各派晚辈弟子包括楼中的伙计们也并不知情。淝水知味楼是石野的产业,丹果成的神通又那么特殊,所以她倒是了解一些,曾告诉过成天乐。 辛语奇:“原来叫惊门大阵!……履谦师兄,你没事吧?” 履谦苦笑道:“我当然没事,要有事也是成总及万变宗有事,麻烦辛师妹把万变宗的吴燕青叫来。” 辛语奇:“吴道友刚才已经给万变宗打过电话,按你的吩咐正躲在洗碗间呢,我这就叫他来。” 春村来时,履谦特意吩咐吴燕青暂且先回避。吴老板在淝水知味楼值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主要的工作就是洗碗、刷盘子。各派弟子不论原先是什么出身、有多么神通广大,到了淝水知味楼也必须从这些工作做起。它既是一段很特殊的修炼,也是红尘中的心性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