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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芸和于泠善都有点纳闷了,眼前的成总和想象的很不一样啊!先前发生的事情,还有黄裳、任道直代表万变宗在别有洞天中表现出来的态度,显示了成天乐是个颇有心机、不好招惹的人物。就此时此地亲眼所见,要么此人就是城府极深,要么此人就是根本没那些心眼。 这时张乐道、泽真、欧阳海夫妇、丹紫成、艾颂扬等人也上前行礼问候,陈秀芸又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这么多位江湖同道,给这伙妖怪捧场的人还挺多啊!绕过假山走进前厅的时候,陈秀芸悄声问张乐道为什么会在此处,神丹会早就开完了呀,而正一门怎么来了两位真人? 张乐道则回答了题龙山之行的约定,并特意强调,履世和史天一就是三天前到达的万变宗,而他与泽真一直就在万变宗等着。至于这里的其他宾客,都是神丹会后留下来没走的,交流印证感觉很是惬意,仍想多盘桓些时日。 等走进厅中落座,陈秀芸的气已经消了一半。其实最令她不满的,不是她质问黄裳的那些事情,而是成天乐本人未到淝水,仿佛是存心轻视,区区一个妖怪头子摆那么大架子干嘛?但是到了万变宗一看,成天乐的确也有不去的理由,家里有这么多客人在,而且还在等很重要的缘法。 气消了一半,毕竟还有另一半,陈秀芸的脸色有所缓和也与各派同道点头谈笑,但看见成天乐与万变宗众妖时多少还是有些不顺眼。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一个门风严谨的千年世家贵族,看见了一伙刚冒出来的暴发户,且都是些人模狗样的妖魔鬼怪,想让她曲意笑脸相迎,确实也做不到。 先打了一圈招呼还没聊起正事,丹紫成突然问道:“陈长老,方才你刚进门的时候脸色颇有些不善啊,我还以为你找成总有账要算呢。成总是个厚道人,难道有什么事得罪您了吗?” 很多人都暗暗摇头,暗道这丹紫成真不是省油的灯,难道想挑事吗?但他这么开口也好,有些事情也必须得说明白。陈秀芸收起笑容答道:“紫成师弟,我与成总素不相识,他怎么可能得罪过我?我是代表紫清派而来,三日前在淝水别有洞天中,万变宗同道颇有质问追询之意,而我是此来想解释清楚——紫清派从未开罪过万变宗,也不想无端有什么过节。” 这话说得很得体但也软中带刺,万变宗执事兑振华反问道:“如此说来,那苏渔隐和你紫清派是没有关系喽?他上次也说是代表紫清派而来。”这位鹿妖深恨车轩,当然也恨指使迫害他的李逸风,苏渔隐与李逸风有勾结,上次神丹会又代表了旋极与紫清两派,所以他说话可没什么好脾气。 旋极派掌门于泠善咳嗽一声道:“这位道友所言差矣,紫清派就算不祝贺神丹会又如何?为表达同道之谊,托苏渔隐转达贺意,素不相识而送千里问候。就如人写了封贺信,若邮差有错,怎能责问那写信之人?” 成天乐连连点头道:“于掌门所言极是,万变宗从未对紫清派有任何成见,此番拿下苏渔隐送往淝水,也是行当为之事,目的并非是让任何人难堪。紫清派托人相贺,万变宗至今却未表达回谢之意,的确是失礼了,但也事出有因。本应该让苏渔隐转达万变宗对紫清派的谢意,可那位苏长老根本没能将我的问候送到啊,只能在此补过!”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向陈秀芸拱手致谢,感谢紫清派对神丹会的祝贺。因为苏渔隐并没有转达,所以他在这里补过。这搞的陈秀芸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起身回了一礼道:“事出有因,成总也不必如此客气。” 在座的张乐道等人本来有心劝解,此刻看这个场面干脆不说话了。他们很了解成天乐的脾气,跟这位成总玩什么花样都没用,很多世故城府的讲究,在他面前好像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而丹紫成又说道:“如此说来,紫清派与万变宗一贺一谢,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过节。但是嘛,在三日前的别有洞天聚会上,陈长老的面子肯定很不好看,若要追究的话,问题只出在旋极派,怪只怪紫清派所托非人啊!” 这一句把于泠善闹了个大红脸,却又没法反驳,只得站起身来道:“这确实是我旋极派的过失,苏渔隐是旋极派的外堂长老,来万变宗祝贺却生出了这种事端,令旋极派上下惭愧难安啊!” 艾颂扬开口劝道:“于掌门,苏渔隐之事,旋极派也不知情。他有过已受罚,我想成总也不会迁怒于整个旋极派。假如是这样的话,往后万变宗再办神丹会,谁还好登门啊?” 泽真却突然开口道:“话虽不假,但苏渔隐是旋极派门人,旋极派教导管束无方,虽已处置了苏长老,但也应向万变宗登门致歉!还好于掌门今天来了,否则的话倒真是不必要的交恶。假如我此番代表正一门来贺神丹会,却暗中图谋不轨,正一门也得派尊长致歉的。” 他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个场合,如果想调节什么冲突或做出什么仲裁的话,就应该以泽真为主了,因为他代表的毕竟是正一门,这已经是昆仑修行界千年以来的习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泠善也只得起身向成天乐长揖道:“成总,我代表旋极派向您与万变宗致歉!旋极派约束门人不严,以致养患至今祸害同道,幸亏成总已将苏渔隐拿下并未酿成大祸,我在此也表示感谢!……但此番登门拜山,也有几件事想向成总当面请教,并请泽真道友与各派同道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