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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笑了,意味深长道:“这些道友关心成总安危,义气可嘉!山野妖修确实不清楚世间各派的事情,但幸亏他们遇到了成总。这本来就是个误会,并非冒犯,说清楚便是,成总又何必着急道歉呢!……其实这样也好,成总身边这些妖修道友,今日也算与江湖同道通名相认了,假如将来再见,也免得出现什么误会。” 在场众妖原先并不太了解修行各派的事情,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些“捉妖师”。如今一听在座的高人们来头一个个都大得吓人,不禁目瞪口呆,而訾浩仍在元神中不停的介绍,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都有什么背景、刚才是什么状况等等。 但众妖今天到场,确实不算白来,白少流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周峰曾一再强调成天乐于苏州聚集妖修、其行可疑。那么今天这些妖修就在这里,坦然于各派修士面前亮相,通名报姓互相认识,也等于明明白白的宣告——他们就是成天乐的手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刚才宇文霆当众对周峰谈戒律,却被众妖的到来打断了,一阵热闹之后重归安静。来自天下第一大派正一门的履谦道长,扫了成天乐身后的群妖一眼,微微一笑道:“方才听涛山庄的宇文掌门谈起了戒律,而周峰道友也提到了散行三戒。各门戒律都是约束门中弟子,而散行戒却是放之天下的。 它最早是我正一门祖师所创,那还是大唐年间,当时就是针对在彭泽一带借野祀淫祠作乱的妖修、还有与之勾结为恶的修士所立。后世正一门弟子丹成出师之前,师长都会讲述千年前的往事,介绍散行戒的由来,又为何会被推广到世间。今日既然有此机缘,我就多说两句吧,也为成总身边的诸位妖修同道做个介绍——散行戒有三条:其一,不得矫众显灵自称圣,惑乱乡里;其二,切勿得神通而忘法本,残害众生:其三,禁止仗道术以图淫邪,勒索黎民。各派门规中都有,特别之处在于天下修士共同守护,与其他门规不一样,它针对的是未曾受戒的江湖散修或山野妖修在世间的行止。 这三条各有两句、互为因果,处置的方式也不同。比如那第一条,不得矫众显灵自称圣,为因;惑乱乡里,为果。假如只有其因,并非造成严重后果,可能只是无知而已;修士遇之,应以规劝为主,明散行之戒、命之不可再犯。 假如其行已有惑乱乡里之实,那就是其人可恶,这与违反世间律法没什么不同,所区别的只是所用手段特殊,无知者并非无罪。正一门弟子遇之,合当出手阻止,不能畏惧退缩。或削其修为、或当场斩除、或镇压惩处。此不能一概而论,要根据事态和具体缘由。又比如那第二条,得神通而忘法本,可劝阻点化;若因此残害众生,则合当诛灭。 方才周峰道友谈及天津之事,引用了这散行戒,未免太牵强。所谓闹市施法、惊世骇俗,确实为修行人所忌、也是散行戒所避,但要搞清楚缘由后果。天津月光园的巨震,且不说并非成总所为,就算真是他所为,也不是应惩之举。恰恰相反,我等修士应该相赞,只是要劝他以后出手切莫鲁莽……” 这散行三戒,成天乐也向众妖讲过,但只提到有这么件事而已,连他本人都不太清楚其中的讲究。今天履谦道长一开口,便详细介绍了其来龙去脉、修士应该如何看待。这位正一门弟子当然是有心,他见到成天乐是一介散修,身边又聚集了这么多妖修,恐怕他们不太清楚,所以刻意讲解了一番。 众妖听得都很入神,谁也没敢乱插话,履谦道长最后说道:“周峰道友方才所言确实强词夺理,成天乐与苏州这些妖修道友并无违戒之举,更无应惩之行,否则的话,方才贫道就已经拔剑了!……成总,贫道多言了,我想这些你一定已经清楚,我只是讲一讲门中尊长的交代而已。” 众妖还在那里发愣呢,元神中陡然听见成天乐的声音:“还不快向履谦道长致谢!”他首先站起身来,率领群妖拜谢履谦道长的提点与指教,这番话真的太重要了! 这时在场的主事之人、逍遥派掌门叶铭又说道:“今日真是一场盛会,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了。连云派询问成总,事出有因,但此非成天乐的过失,骚扰之举应该致歉,也不能白白率众登门让人受这一场委屈。假如不是众位同道在此,成总还真不好解释清楚,连云派应给个说法,否则岂不成了我们聚众相欺一介散修?” 这话明着是在指责刘德钊,实际上也是让连云派找个台阶下。刘德钊赶紧躬身道:“刘某人以及连云派在此致歉,此番骚扰确实是我之过,差点让成总蒙受不白之冤。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天能结交成总以及诸道友也是幸事,欢迎将来到连云派做客。若将来有事我连云派能够帮忙的,也请尽管开口。那史天一与王天方,我连云派也会派人追查到底。” 成天乐也抱拳谦虚了几句,说今天能有机会结交众高人是难得的美事、否则平时请都请不来,诸位登门欢迎之致,骚扰之说从何谈起?场面上就算化干戈为玉帛了。 宇文霆没等叶铭再开口,自己主动说道:“此事与我听涛山庄弟子有关,连云派的刘道友也是受周峰所误导,却劳动诸位跑到苏州查明。听涛山庄深感惭愧、深为感谢,也会大力追查那史天一与王天方的下落。至于周峰之过,回山之后自会处置。……成总,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有什么要求,不妨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