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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非常鄙视,转头瞅了瞅忙碌的剧组人员,又望望远天的日色。六点钟,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余出淡淡的光,在天边映了一抹薄红。 而那红照进院子,两人一时都静了,坐在这树下,等夜来。 …… 阿明是个鬼,是人都知道。 但片中没提到一个“鬼”字,甚至没有明确的身份认定。这完全为了规避电影局“不许有鬼”的智障大法,你还别说,申请的时候竟然通过了。 褚青不晓得该感激,还是无奈。 不知不觉,夜已深,剧组挑起了灯。灯有六盏,门口一对,树枝上挂着一对,石桌上摆着风灯,屋子里还亮着一只。 俞飞鸿换了身民国时的月白旗袍,头发挽起,那样的柔细娇弱。褚青摘掉了辫子,留着光头,一身黑色的僧衣。 阿明是鬼,也是僧。 他为了这部戏,读了许多佛经野史,尤记得一篇:阿难对佛祖说:我愿化身青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这会有多喜欢,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褚青细细揣摩着这份感悟,又融进自己的心里。 “灯光就位!” “摄影没问题!” “A!” 她在等好友,好友久不至,桌上的茶都凉了。她便提着壶进屋,重新烧了水,刚沏了两杯,忽听夜鸦啼鸣。 “呜……呜……” 俞飞鸿站在窗口望去,并未觉得异常,跟着却一怔,定睛看向那银杏树。离得稍远,灯光微暗,依稀见得一个人立在树下,面部被枝叶遮挡。 她以为是好友玩闹,便笑道:“出来吧,等你半天了!” “沙沙!” 他带着叶动,缓缓而出,渐露一张男子的轮廓。 “啊!” 俞飞鸿惊叫一声,拉开抽屉,取刀在手。他立时顿身,往后退了退。 过了半晌,她见对方始终未动,不觉有恶意,反而端茶到了院中,大起胆子道:“不管你是谁,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喝杯茶吧。” “你不害怕了吗?”他的声音似远似近。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想,你也不至于要害我。你既然路过,喝杯茶也无妨。” 听了这话,褚青才迈了步子,在树叶与光的交缠中,缓缓走了出来。黑衣,清瘦,似站在那里好久好久,久得满身尘埃,久得那叶子在他肩上落了一年又一年。 长夜清冷,小院幽暗,两人移了几步,隔着石桌坐下。她抿了抿茶,有些无从开口,他便笑了笑,先问道:“你在等人?” “哦,是啊……我在等雅萍,她一向都不大准时的。” 俞飞鸿放下杯子,双手轻绻,小心试探道:“那你是……” “哦,我也在等人。” “你一直都在这儿?” “是啊,我一直都在这棵树下,等了五十年,我们约好的。” 褚青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前世也曾有过,随后又低头,那深碧色的茶沉浮在杯子里,就像一个古老的传说在夜晚的空气中漫开。鬼语人言,你我殊途,已是露了一半结局,卷着一半空留。 “五十多年前,这里是座寺院,哥哥在另一边的山里扎寨……” “那天我去猎鹿,走了很远很远,她穿着红衣,坐在石上吹笛……,哦,她叫阿九……” 他这样的轻柔,又深重,他语中的阿九会碎掉。 对面,她静静地听着: 五十年,这里住了很多女子,每见一人,他便讲一回故事。 五十年,他舍身弃道,误了轮回,甘成野鬼。 五十年,他看着这张脸,讲着故事,心里却叹:唉,阿九……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三生 俞飞鸿很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之前,她首选的目标是段奕宏,这位也是个戏疯子。他的张力十足,能撑得起这个角色的情绪,但有一点,他太硬了。无论怎么演,那种天生的爷们儿气质都挥之不去。 就像阿明出家,如果让段奕宏穿着一身僧袍,立在银杏树下,那绝不是一个痴情的弟子阿难,而是一个喜欢文艺的少林武僧。 褚青就不同,他低落得让所有人心痛。 夜,古宅。 依旧是六盏灯,门口一对,树枝上挂着一对,石桌上摆着风灯,屋子里还亮着一只。人还是那样的人,时间却已拨到了第三天。 阿明给转世的阿九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俞飞鸿根本没打算一天拍完,她计划是五天左右。但由于某人太过惊艳,今天晚上便可以结束。 她穿着月白旗袍,他穿着黑色僧衣,中间隔着石桌,桌上有茶。 “他们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他们什么都计划好了,就等着我的出现。” 褚青的身形有些伛偻,仿若在尘埃中抬起头。故事开始之前,他期待她的反应,故事快结束的时候,他又变得惶恐。 “可他们谁也没料到,阿九最后会爱上你。” 俞飞鸿就像个毫无关系的看客,为阿九和阿明的爱情感叹。 沉默……沉默…… 他的惶恐转瞬就成了真,可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低低地应道:“是啊,谁也没料到。” “那你后来等到阿九了吗?”她带着好奇,满是对结尾的追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