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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保平摸了摸半秃的头发,道:“每天吃糠咽菜,忽然来这么一道拼盘,当然合口味。” “就是说,大多数的电影你都难以下咽?” 焦大姐挖坑的技巧一流,但曹教授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开喷:“我看了很多上映的片子,那叫个烂啊,连基本的章法都算不上。叙事完整,营造可信度,这是标准,但放眼全世界,几乎没有像中国这样不重视剧本的。就韩国特别火的那部电视剧《豪杰春香》,我都很认真地看了一遍。你可以说它庸俗,但人家有基本章法,有清晰的人物设定,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嗡嗡嗡!” 话落,下面又是一片窃语,不少人觉得太过了。 而听了半天的郭子健,似乎有所触动,他跟褚青同岁,编剧出身,已经拍了两部电影。他的国语不太好,讲得很慢:“我拍过两部片,不太喜欢被人叫黑帮片,或者古惑仔电影。在大的范围内,我觉得应该叫剧情片。所有的电影都是叙事的,我们希望它真实,但如果是非常强烈的冲突,大家又会怀疑它的真实性。那我想请问您,这个矛盾怎样平衡?” 哟! 曹保平一歪头,觉得这个后辈很不错,便道:“我们要在假定的叙事范畴里,模拟出一种极度的真实,但巧合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怎么那块石头刚好砸他头上?怎么他俩就刚好错过了?怎么他就出车祸了?这个问题确实存在,而我的方法是借用演员的力量,让他们达到一种极其自然的状态,可以保持一定的平衡……对,就是这个!” 他扭头看去,后面的大屏幕已经亮起,定格在一张周迅的剧照上。 “这是我的新片《李米的猜想》,周迅就用她的力量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们看这张照片,一般特写用得越多,信息量越少,但当我的镜头集中在她脸上,她给我的东西简直令人惊叹。那种焦灼的,绝望的,从内心挖出来的,比氛围渲染要更震撼。所以我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因为好演员能让观众相信,即便有巧合,这个故事也是真的。” 接着,曹教授看着对方,总结道:“没有什么比演员更重要,这是我的观点。” “……” 郭子健点点头,若有所思。焦雄屏则补充道:“我昨天看了初剪版,不得不说,周迅的脸太有魅力了,我觉得是中国最好的女演员,大家一定要去看这部电影。” 嗯? 褚青正听得过瘾,忽觉得气氛不对,四处瞧瞧,不禁冒出三条黑线:人家提周迅,你们都瞅我干锤子? …… “每个人都在讲,香港已是电影空城,我却觉得这是新导演最好的时代。前辈们集体北上,新人才有机会留守本土,尽情发挥。港片曾经的辉煌,也留下了很丰厚的财富。我们都年轻,更清楚年轻人的习惯,将不同类型的影片加以改良、创新,如果能良性循环下去,我觉得香港电影是有救的。我们缺乏经验和商业运作条件,但我们也很幸运,有一众前辈为我们保驾护航。” 黄修平都有些哽咽,道:“像志伟哥、小宝哥、华哥、南生姐……他们帮我们找演员,做监制,做发行,这个情分不光是前后辈,或者教徒弟,我相信这是一个信念,港片不死!” 说到这儿,尔冬升忍不住起身,要过话筒,道:“我当导演的时候才29岁,我当时的目标是把前面的老导演都干掉。如今香港有过长片作品的新人,一共不到10个,我希望他们能迅速成长起来,欢迎他们取代我。” 接着,徐克也道:“老港片是有传承的,比如警匪片,这是香港人最擅长的嘛!你们先从这类电影入手,因为你们的思维比我们活跃,只要能拍出新意,那就OK。至于别的方面,交给我们!” “……” 全场都在沉默,没人觉得刻意或煽情,只是看到了一个缠绕无数情怀的东西,在时代的褶皱中奋力挣扎。 之后,魏德圣和钮承泽也聊了聊台湾电影的现状,以及对复苏的期望。可惜国内接触不多,Get不到那份情愫。 这场交流会从九点开始,十一点就该结束的,结果一拖再拖,耗到了一点钟才散场。先是台上的十个人聊,后来台下也加入,从剧本创作,到拍摄技巧,再到市场判断,三地电影的渊源风格等等。 总之,没说够,更没听够。 尤其俞飞鸿这种刚刚起步,徐峥这种抱有心思的菜鸟,绝对受益良多。俞飞鸿甚至翻出一个本子,不时做笔记。而她印象最深的,是曹保平的两段话: “现在这个从业环境,商业元素越来越强烈,不会再当成一个很神圣的事情来做,所以导演营造的氛围很重要,你能给演员什么东西,让他们对电影,对这份职业,怀有敬畏和尊重。 当演员对戏的理解,和你自己的理解有差别时,你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沟通、解决,凭什么让对方信服你,这是导演最大的难题。” 第六百二十四章 第二场 “第五代刚出来的时候,完全是反戏剧、反故事,追求一种形式感和视觉化。因为那时的社会风气就比较人文,全民都在思考,你够偏够怪才有市场,就是大陆的所谓文化精英的市场,人家会高看你一眼。比如《红高粱》拿金熊的时候,张艺谋简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肩负国家兴衰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