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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他来香港,深入接触过的女孩子就两位,林嘉欣和钟欣桐,前者完爆后者,成熟得丧心病狂。 长洲,天晴。 五月末的温度已接近盛夏,很热很热,还好今天是最后一场戏,拍完就彻底杀青。 叶锦鸿似乎对舒淇有一种特殊的喜欢,《半支烟》里便找她来客串,《一碌蔗》同样如此,当然戏份不多,只有两个镜头。 导演计划将这场戏放到片尾,以作为怀旧的终结。 上午,那栋时髦的洋楼下面,剧组正紧张忙碌着,褚青则骑着自行车在不远处兜圈。他换了身相对体面的衣裳,流行的花纹衬衫和漂亮的运动鞋,很像个在大都市里混日子的家伙。 不久,剧组准备完毕,各自就位,场记啪地一打板:“A!” 褚青蹬上车子,晃晃悠悠地顺着小巷骑过去。待经过洋楼时,慢吞吞地停住,回头望着二楼阳台仍然漂着的黑色胸罩。 约摸一秒钟后,阳台的门被推开,舒淇走了出来,散乱着头发,穿着浅橘色的旗袍,嘴里还叼着半支烟。 镜头对准那件黑色胸罩,缓缓往上移,纤细的手指,圆润的胳膊,而后定格在她疲惫的脸上。 舒淇收好了内衣,随意抬眼,恰碰了褚青的目光,她用手指头夹着烟,两人相顾一笑,夏风轻漫,荼蘼花开。 他眸中映着的,尽是过去的日子,天空如洗,跟伙伴们呼啸而过,肆意飞扬。他们曾幻想着屋子里的女主人,是大波细腰呢?还是长发文静呢?抑或是活泼可爱呢? 如今见到了,却不过是一个叼着半支烟,同样有故事的普通女人。 当幻想回到了现实,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的青春,已经结束。 …… 若说褚青目前的片酬,基本和吴镇宇、刘青云这档差不多,约摸二百万到三百万之间。但实际谈起来,他毕竟敌不过人家的本土优势,往往会遭到压价,大概是一百六十万到二百二十万左右。 他不像《安阳婴儿》那会儿,为了八万块就接了一部自己不喜欢的片子。现在这货衣食不愁,小有积蓄,便又开始任性了,看顺眼的,不给钱也愿意拍,看不顺眼的,除非拿天文数字砸。 《一碌蔗》是部低成本电影,还是阿关介绍的,丫直接给了个狠折,八十万就点头了。 片子既然拍完,第二波宣传亦立即跟上,而他打折的消息传出,顿时惊喜了全港的中等公司,边骂着这货傻逼,边挥舞着寒酸的预算,纷纷请他在那些不着调的电影里担当主演,期望以小搏大。 褚青全部推掉,按照习惯,准备稍歇一阵子。除了《诗意的年代》和《站台》,他从未有过连轴转的时候,更别提多个剧组轧戏了。 这大抵就是原则问题,演员必须要保证自身的状态,才可以去表演,才对得起那份虚名和酬劳。 早晨,卧室。 褚青吃过了饭,就躺在床上懒懒地看电视,看了一会,觉着没劲,随手关了,又拿起刚取回来的报纸。 这是他专门订的,偏娱乐性的综合报纸,本土或海外,有什么大事小情立马就会知道。他略过前面的几页政治财经,直接找到娱乐版,方瞧了眼,就忍不住一乐:还是熟人。 昨天,也就是5月23日,老贾的新片《任逍遥》于戛纳首映。 能容纳三千观众的明星宫座无虚席,据说放映结束,全场观众起立鼓掌达五分钟。赵涛凭借自然的表演,亦一跃成为本届影后的热门人选。 北野武身为投资方,动作更屌,虽然自己不能去,但派了经纪人带着20多位日本记者飞往戛纳助阵,并在海滩餐厅大开派对,为电影造势。 老实讲,老贾作为唯一入选参赛的中国导演,令国内有点尴尬。因为之前被媒体寄予厚望的那些大咖,比如陈凯歌的《与你在一起》,田壮壮的《小城之春》等等,全都Pass掉。 让这么个黑户抢先,简直打脸,一时间,关于地下电影管制or解放的争论,又开始互相撕逼。 至于戛纳的场刊,对《任逍遥》的评价褒贬不一,可有一点是绝对共识的:当不咸不淡的片子看完,在末尾,褚青居然冷不丁地杀将出来。 没有对白,没有情节,三分半钟的长镜头,只是转着圈打台球,黑暗,粗糙,却让人毛孔战栗。 法国佬不是健忘的,挺多人还记得他,特意撰文惋惜了下:“褚的缺席,是今年影展的遗憾之一,不过幸好,他为我们带来了一段如时光磨砺般的原始状态的表演。” “呵……” 褚青打着哈欠,没屁点兴趣,无聊地翻过一页,随即目光顿住,瞧着张照片直愣。 那是老贾和赵涛的宣传照,赵涛一身水墨风格的服装,修长典雅,老贾则矮了半头,右手扶着她的腰。 非常普通的一张照片,但褚青皱眉看了半晌,本能地觉得这俩货有奸情! 啧! 他被自己的假想吓了一跳,要知道,贾樟柯可是有老婆的,这算啥情况,婚内出轨? 老贾的妻子他见过,北电摄影系的高材生,目前留校任教,人好,特有气质,两人感情不错啊,怎么就破裂了? 褚青真想打电话问问了,后来琢磨琢磨,还是作罢,毕竟太过隐私。 剩下的新闻他也没心思看了,胳膊枕在脑后,瞅着天花板发呆。既感慨易碎的爱情,又庆幸自己的缘分,总之,由于闲极无聊而产生的短暂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