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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想了想,还是摇头:“灰不行,太浮,你得在地上蹭。” 褚青怔了下,道:“行!” 说着就往地上一躺,在烂草叶子混着黑黄黑黄的沙土里打个滚。 姜文偏了偏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生性,说滚就滚。大步凑了过来,道:“我这衣裳也太干净,陪你走一个。”说完趴在地上,居然也跟着打了个滚。 然后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挥手招呼了声:“再来一遍!” 褚青看了他一眼,当然知道他是在很笨拙地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即便自己没那么脆弱和容易受感动,也不免觉得很奇妙。 这货跟老贾,跟娄烨,那种感觉都不一样,他更贴近最纯粹的电影本质,习惯性的掌控一切。道具,服装,灯光,布景,包括自己嘴上的那两撇小胡子,姜文都跟化妆师研究了好久,才敲定用什么形状合适。 在他这里,没什么能蒙混过关的。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任何一个称谓,只是单枪匹马地从一片沉霾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可以让自己的天才任意挥洒,且情感无比的强烈,强烈到使得他周围的人,那颗心脏都随着一起“砰砰”的跳动。 “先生!” 褚青说着刚学的一句日文,颠颠儿地跑向队伍。 那军官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骑马过去,对坐在墙垛上的几个孩子笑道:“谁想当我的好孩子,来来,分糖吃喽!” 褚青从他身边经过,继续跟后面的鼓乐手弯腰致意。他弯下腰的时候,那姿势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上半身往左,下半身往右,像只刚会走路的鸭子拱着肥大的屁股。 他到了队伍最后,牵过那头背着水箱的驴,一路小跑,脚底下冒着黄灰。 “好孩子,瞧这里。” 鬼子军官戴着白手套的手里攥着几块糖,来回倒腾,一会变没,一会又变回来,几个小孩子被逗得咯咯笑。 褚青缩在孩子们的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耍戏法,眼睛里冒着惊奇和赞赏。不是为了讨好那军官,而是一个一辈子都没出过村的农民,见到好玩东西的那种真实的光彩。 他根本不在乎跟前这个人,是不是鬼子。 军官把糖给了一个孩子,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孩子,真聪明。”抬头又对后面的二脖子道,“干净的水,不要不干净的!” 竖起三根手指,道:“一,二,三,扇你仨耳光,明白?” 褚青看着他骑马走远,露出一嘴白牙,笑得更灿烂,满口浓浓的唐山话,道:“明白,晚上给您老准备干净水!” “好!准备下一场!” 刚喊停,褚青赶紧进屋把自己的大衣罩在外面,太冷! 蔡卫东悄没声地凑到正看回放的姜文旁边,道:“老姜,这就过了?我看他跟我演的也没啥区别。” “我操就你这样的还叫板?”姜文跟这些人都特熟,说话毫无顾忌,道:“你看看他,高不高?” 蔡卫东回想了下那两条大长腿,点头道:“高!” “你再看看这,矮不矮?”他点了点监视器。 蔡卫东探头一看,见里面的那个二脖子,身子不像那些老电影里的汉奸伪军,蜷缩得跟得了小儿麻痹症似的。 他的头垂得不低,腰弯得也不厉害,但让人看了,就是觉着这人特卑贱,身上连一根硬骨头都没有的那种卑贱。 姜文看完回放,靠在椅背上,跷起一条腿,把没抽完的那截烟头又叼在嘴里,嘬了两口,仰头瞅着苍灰苍灰的天,很舒心的样子。 稍稍偏头,正瞄见从屋里出来的褚青,招手道:“青子。” 褚青臃肿得像个机器猫,挪到跟前。 “怎么样?” “还成,就太冷。” “我操我问你这戏怎么样?” “这戏……” 之前张华跟他说梗概的时候,还没多大印象,结果早上翻了翻那改来改去的剧本,惊得他半天没缓过来,不由竖了竖大拇指,真心道:“牛逼!” 姜文眨了眨小眼睛,没做评论,忽道:“哎,你那唐山话跟谁学的?忒地道!” 褚青道:“跟赵丽蓉。” “谁?”他又问了一遍。 “赵丽蓉……” 姜文歪着脑袋瞅这货半天,也竖起根大拇指,道:“你更牛逼!” 第六十九章 砰砰 窦大仙在《高级动物》里,巴拉巴拉说唱,对没错,是说唱,了五十二个高贵的形容词,来描述一个很庸俗的概念,人性。 这种烂大街的定义,因为丫拉风无比的表现形式,顺带着这个词也变得很屌。 褚青特讨厌人性这俩字。 经常从嘴里吐出这俩字的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悲悯,好像他们都是超脱的,见了屁股肉和大火腿都湿润不起来的干燥狗。 特别是在艺术作品里,任何一部电影,任何一部小说,任何一部绘画,他们都可以用人性这个词来解读。 连韩小三发张野旷天低树的风景照,都能被解读成跟郭小四有一腿,这不是人性,还能是什么? 所以那会儿张华用华丽的人性概念,忽悠他来演这戏的时候,褚青压根就没上套,他过来,就是想暂时离开女朋友静一静。 好吧,也只有他这么个奇葩,才想得出跑《鬼子来了》这种电影里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