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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人我给你带来了。”张华道,他回来之前就已经通过电话。 “等会啊,我把这点改完。”姜文头也不抬地道。 张华耸了耸肩,示意褚青坐下。 褚青把唯一一张旧沙发让给他,自己坐在板凳上,偏头看了看那人。很大的两只兜风耳,头也特大,偶尔抬首四顾,能看出他眼睛却小,有点火星人的意思。 “行了!” 姜文一甩笔,站了起来,活动了两下胳膊,绕到桌前。 褚青也忙起身,道:“姜老师。” “别!叫哥,叫导演,叫老姜,都成,就是别叫老师,我当不起这个。”他摆摆手,道:“坐下说。” 自己拽过来一条板凳,凑到两人跟前,莫名其妙地变得有点结巴,语速也很慢,道:“褚,褚青是吧?” 看他点头,又道:“你这个姓好,好听,不显摆。老张说你戏好,请你过来帮个忙,谢谢捧场。这头,这头倒是不用剃了。” 褚青一直没说话,他有点跟不上这人的节奏。不过倒觉着这人不像外表那么盛气,反而有点内向,明明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又因为自己所在的角色,不得不去别扭地寒暄。 姜文又道:“大半夜地赶回来,辛苦,咱先歇着吧,明天就有你的戏,好好休息。” 褚青道:“导演,我想先看看剧本。” “成!”他又起身,翻了翻桌子上刚才写的那个本子,“唰”撕下来一页,递给他,道:“这你先看着。” 褚青的表情很不确定,还头回见着这样的,又瞅瞅那页纸,上面本来是打印出来的内容,结果又用笔改来改去,密密麻麻的小字占满了每个空白的地方,反倒像手写的了。 “有问题没有?”姜文忽问了一句。 “呃……”他有点难答,说有,就像嘚嘚瑟瑟地给人装大瓣儿蒜;说没有,又好像自个没走心。 又看了几行字,才勉强挑出个地方,问:“导演,这二脖子是扎着腿带子还是没扎?” “扎是怎么着,没扎又是怎么着?”姜文眨了眨小眼睛,反问道。 “扎了,脚脖子勒得紧,跑起来利索。没扎,裤腿子往里灌风,一跑就显得硬巴。” 姜文听着听着,把板凳又挪近了点,道:“你扎过腿带子?” 褚青摇头,道:“没,都我姥姥讲的。” “哗啷!”姜文屁股猛地抬起来,用腿撞了下板凳,一跨步,站住了。 就看他身子一侧歪,跟点脚似的,小跑到了门口,又从门口,小跑到了原地,琢磨琢磨滋味,道:“还是硬巴点好。” 张华看得直无语,他太了解这货,纯闲着没事干。 姜文伸手拍了拍褚青肩膀,第一次露出点笑模样,道:“不错。” “……” 褚青也明白了,心里直抽,那戏都在你肚子里头装着呢,还巴巴的装模作样给我演一遍。 你说你调戏我一被女朋友说成不上进的男人有意思么? …… 迁西县城北不足三十公里,就是潘家口水库,到山头上的“鬼子村”,得先坐船过去。 褚青立在船头,站得笔直,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水面上白剌剌地泛着寒气,把四面的山头都笼罩其中,江阔云低,明明偌大个地界,萧素得却只有一种冷色。 这地儿,在姜文来之前根本就是个荒山。他辟出几条道,碎石黄土垫着,兜兜转转地绕着山头,道两边是石头块子垒起来的屋子,连块砖头都没有。只有最大的那间,外面用薄砖摞了一溜矮墙,墙下面的小道,直通村口那塌了半截的土堡。 褚青下了船,踩到地,就瞅见了这半截土堡,再往上看,在山腰子,还戳着个灰不拉几的炮楼。 他忽然觉着十分古怪,从船上往山上看,非常的宽阔,从山上往水上看,却又特狭小,跟正常的视觉构图恰好是反过来的。那土堡,就如一扇破烂却硬实的大门,把这山头所有的东西都关在了里面。 正似姜文说,这他妈的就是一凶地。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发生多少故事,外面没人知道。 “阿嚏!” 褚青换上那身大襟袄,刚站了十分钟就连连打喷嚏,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练过武的。主要这地方太冷,衣服太少。棉袄倒是纯棉的,架不住就这一件啊,顶多里面再衬件单衣,然后就是光膀子了。 还有这缅裆裤,齁长的裤腰,肥出来的部分叠巴叠巴用布带子一勒,胯下就是那有名的大裤裆,窝窝囊囊就像屎拉里头了。 “A!” 顾长卫的镜头对准褚青贴着两撇八字胡的黑脸。 他手抄在袖子里,就开始跑,裤腿没扎腿带子,呼呼往里灌风,跑起来真是硬巴硬巴的。 镜头转过身后,拍着他跑向那鬼子军官。 “停!” 姜文喊道:“青子,你那后腰得露出来。” “露衬衣还是露肉?” “露衬衣。” 褚青听了,立马撩开棉袄,把衬衣扯出来,又把裤腰往下褪了褪。 “还不行,太干净。”姜文一看,摇摇头。 那是褚青自己的衬衣,当然干净,道:“那找点灰蹭蹭?” 这事他干过,拍《小武》的时候,第一场戏老贾就让他到泥里洗洗手,然后还他妈吃了个茶叶蛋。这会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