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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画面中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几秒钟后,蓝斯的卧室门被人从内侧推开,一颗金发蓬乱的脑袋从门里探出来。 是凯文。 他衣衫不整,领口大敞,衣摆一半塞在裤子里,一半散在外面,眼角眉梢饱蘸了一种肉欲的餍足,唇角沾染着一团唇膏抹出的红云,像个在情人房中缠绵厮混了一整夜的浪荡子。 “……你去军校报到前的第六夜,你强迫我涂口红。”蓝斯平静地解说道,用食指和中指抵住光幕,做了个扩大的手势,凯文英俊风流的面孔放大了许多倍,愈发清晰。 无可辩驳,那正是凯文本人。 口红……凯文想起来了。 仗着体能优势,那夜他抵着蓝斯,用散发着脂粉香的口红膏体搓磨、亵玩蓝斯的嘴唇,他在那两片柔润的唇瓣上涂抹一层厚腻的红釉,再将它们撕咬得变形。 当那群躁动的贵族Alpha因为“在某个狗屁舞会上与蓝斯多寒暄了几句”之类的理由而踌躇满志得像只求偶成功的雄孔雀时,凯文已厮混在哥哥水蜜桃味儿的被窝里了。这感觉爽得没什么词儿能形容,凯文只能变着法蹂躏那朵禁锢在他私人花圃中的小玫瑰。 他吃了满嘴口红,于是他掰开蓝斯的腿——他是如此恶劣,他甚至强迫蓝斯穿了一条丝绸睡裙,体外性别的倒错感令他格外亢奋。他撩起轻薄的裙摆,把脑袋探进去,在蓝斯敏感的腿根留下一串口红印。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不为什么。 他病态地垂涎哥哥,热衷于对哥哥使用各种能够刺激官能的下流把戏,欣赏哥哥羞耻得颤抖却强作镇定的模样,或强迫、或半强迫、或摇尾乞怜……在蓝斯面前他就是条发情的公狗,仅此而已。 这不能怪他,他是个天生的变态,有着遗传自父亲的、异于常人的脑部与性腺构造,命运在凯文还是颗受精卵时便已注定。当他的雄性器官在青春期初次出现反应时,他怀着一种懵懂的邪恶,无师自通地幻想了蓝斯。 肖想着哥哥进行了初次释放后,恢复了理智的少年凯文内疚得手足无措——时隔几年,凯文终于恢复了这段记忆。 可接下来,像将杂物塞入纸壳箱一样,这段记忆在随后的几年里消失得一干二净,直到今天。 记忆中,那位羞惭得面色红胀、眼含泪水的金发少年坐在床边恍惚了几分钟,随即,他如提线木偶般站起身,动作滞涩,将散发着腥膻气息的潮湿纸团与贴身衣物尽数投入清洁机器人的垃圾口……清洁机器人带着一肚子污秽的秘密离开卧室。 几秒钟后,少年凯文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 像一位能随意控制面部肌肉的戏剧表演者,凯文木然的脸上依次出现表情:先是嘴角诡异地抽搐,被肌肉束牵动着,倏地上翘,随即,是眼部肌肉发力,使眼尾弯出细微的弧度……他拗出了一张阳光、快乐、充满活力的脸,并带着这样的表情猛地回过神。在他的主观意识中,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记忆出现断层只是因为他刚刚躺在床上打了个盹儿。 少年凯文一跃而起,打算进游戏舱玩一会儿新发售的全息冒险游戏。 …… ——那一段段诡异的回忆仍连绵不绝地回输向大脑。 凯文薅着头发,痛苦地蜷缩在蓝斯床边,满眼泪水。 蓝斯一摆手,监控画面切换,跳跃到凯文去军校报到前的第五夜、第四夜、第三夜……每一夜,在凯文陷入沉睡后没多久,他就会醒来,锲而不舍地爬床。 其中某一夜,当凯文尝到些甜头并带着一身暧昧的气息被蓝斯撵出卧室后,他在走廊撞见了父亲夏佐。 夏佐对此像是早已司空见惯,俊美的面孔波澜不惊,他抱臂倚墙,与凯文交谈了几句什么,凯文甚至从夏佐的脸上解读出了一丝诡异的欣慰。 辛辛苦苦养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凯文想起这句古老的玩笑话。 问题是那颗白菜也是夏佐种的!!! 那并不是一位正常父亲该有的反应! “父亲……一直都知道?”凯文盯着光幕中的监控画面,声带嘶哑得不像话。 “当然。”蓝斯的眉梢挑了挑,审视地打量着凯文,镇定道,“你还没‘融合’完全,不然你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关于父亲和爸爸的记忆大概也被你收进哪个‘柜子’里了。” “柜子?”凯文失神地重复。 “那是个比喻。”提到柜子们,蓝斯口吻冷淡,“它们不足以被称为‘人格’,我认为它们更像是你用来收纳癖好与记忆的柜子……” 凯文不愿直面根植于自身血脉中的扭曲,他的灵魂大体算得上洁净纯善,病态只占据了其中较小的一部分。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连他的两位亲生父亲都认为他是个真正的小天使。为了不吓到凯文,他们硬着头皮在凯文面前扮演一对正常夫夫。 当扭曲与病态自阴暗湿凉的角落探出触手,企图侵染凯文,凯文拼尽全力阻止它们,他的潜意识禁止他对哥哥产生不正常的爱欲并将它们尘封起来,就像应付卫生突击检查的少年将堆积数月的脏衣服一股脑怼进衣柜,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摁住柜门…… 当一个柜子装不下那么多脏东西,凯文就不得不再分出一个柜子,再再分出一个柜子,再再再……他左支右绌,慌乱地到处按柜门,甚至没勇气开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