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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格瑞泽尔在纳撒尼尔宫殿进行尸体实验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件宝物……它有时看起来像无数镜面组合成的多面体,每一面都映射着不同的景象,蜂巢一样密密麻麻,有时又像一个巨大的黑洞。” “或许是因为它看起来太可怕了,格瑞泽尔也没敢轻易进行研究,只是把它藏在宫殿里……后来我用它的空间能力转移了过于庞大的存在,它承受不住就碎开了,变成无数碎片,有的能瞬间移动,有的能进行传送。” 南希曾经说过,人类锻造的最高品质就是史诗,神话级装备只存在于远古传说中,它的能力也完全能达到神的层面,只是普通人无法轻易使用。 “那些碎片都还在吗?没有办法复原了?” “我不大记得了。”兰斯洛特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回忆什么“使用它之后我陷入了沉睡,醒来后也只在身上找到这么两片,如果还有其他碎片,应该都在地牢里。” 奥古斯丁南部,卡拉米小镇远郊。 一只木乃伊,哦不,是中二病逐渐恶化,已经开始用绷带缠满全身的哈迪斯正拎着破破烂烂的泥壶给坟地里的植物们浇水。 至于墓场里另一位人类,帝国的公主殿下,这会儿正在地牢一层殴打可怜的小怪物,就连守在地牢入口的死灵商人,也因为给她推销黑暗果实被暴揍了一顿。 西尔这样安排的原因是哈迪斯战斗力太弱,遇到怪只知道跑,而梅洛蒂去地牢里刷怪打材料明显效率比较高。 但哈迪斯并不这么认为——西尔曾对他说过,种地就是拯救世界,所以墓场主安排他来种地,岂不就是把拯救世界的重担交付给自己? 所以哈迪斯干起活儿来一点也不含糊,西尔和兰斯洛特离开这几天,他已经收获了好几茬死铃草,全屯在红房子旁边的空地上,就等着墓场主回来检阅自己的劳动成果。 像每一位辛勤的农民伯伯一样,哈迪斯撸起袖管,擦了擦额头从绷带里渗出的汗,向远方眺望。 其实他根本看不见远处有什么。 卡拉米郊外笼罩着迷雾,从前还能隐约看见镇上的灯火,如今太阳落山后只剩下一片黑暗,像哈迪斯这种还把眼睛缠起来的,基本上五米开外人畜不分了。 他听见围墙外感染者们啃食的声音,清晰得就像坚硬的牙齿咬在自己身上一样。 哈迪斯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痛,仿佛真的被咬了一口,他下意识摸过去,摸到了自己身上的绷带,和一颗毛发稀疏的脑袋。 哈迪斯又向下摸了摸。 哦——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牙齿还啃在他手上呢。 等等,他被啃了? “……” 两秒后,哈迪斯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被感染者啃了一口,虽然因为隔着厚厚的绷带,那牙齿并没有嵌进肉里。 兰斯洛特离开前施展的冰冻术已经解除,墓场的防御被攻破了。 好在破绽只有一道小缺口,感染者们行动又缓慢,暂时只能排着队进来,而咬住哈迪斯的这个正是领头第一只。 哈迪斯蹿起来,用力地甩着手,“快松开!快松开!你怎么咬人呢?” 不知道是恐惧激发了哈迪斯的力量,还是感染者咬得太轻了,那只死灵真的被他一下甩飞了出去。 哈迪斯逃命似地往红房子方向跑,正撞上结束了一天战斗,准备回屋烧个热水洗澡的梅洛蒂。 梅洛蒂嫌弃地把他拎开,“怎么了?” 哈迪斯扯着嗓子嚎:“死灵们杀进来了!” 梅洛蒂捂住了耳朵,“这里就我一个,你叫这么大声给谁听啊?” 借着红房子里火炉的光,梅洛蒂也看见了远处缓缓朝这里靠近的感染者们。 她皱了皱眉,转身进屋。 以她的魔法强度,要消灭这些感染者不是问题,问题是正如西尔所说,其中还混着很多尚未死亡,只是失去理智的人,并且这些人都是奥古斯丁的国民,她不可能伤害他们。 但火焰魔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攻击力拔群,控制和防御效果却差了点,至于治疗就完全没有了。 即便是最基础的火墙术,感染者们触及墙面也会被灼烧,而且梅洛蒂的魔法威力极强,火墙灼烧效果足可媲美低阶法师的火球术了。 如果进阶到法神级别,或许她能更好地控制火元素威力,只是现在明显不行。 感染者们已经到红房子前了,哈迪斯见梅洛蒂还坐在沙发上思考,只好一手向前比了个“stop”的手势,一手抡起自己松土用的铁铲跟死灵们比划,“你们不要过来啊!” 感染者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依旧在朝这个方向逼近。 哈迪斯吓得用力关上门,“吭哧吭哧”地搬来沙发和椅子堵在前面。 直到他忙活完,也没听见门前有感染者攻击的动静。哈迪斯奇怪地趴到格子窗上一看,发现它们都绕过红房子,朝着地牢方向去了。 就在这时,黑暗的天空中忽然升起一道极细的白色光柱,像是有什么人朝天打了一发信号枪。 白光破开雾霭,向整个卡拉米上空铺开,亮如白昼。 庄严的圣歌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梅洛蒂立刻抬起头,向窗外望去。 那是……光明女神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