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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斐面上看上去被施昼这一句说开了,笑着道:“阿昼就是啊,小时候阿昼软糯的可爱,现下也可爱的紧。” 施昼恼道:“我怎么可爱了?!” 施斐凑近他,轻声笑道:“看着三哥的时候可爱,叫着三哥的时候也可爱,小时候叫三哥——哥哥的时候更可爱。” 施昼被施斐这一句说的耳上泛了红。 施斐叹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听一次小五喊我哥哥了。” 施昼知晓施斐在想什么小心思,都不带理人的。 施斐又叹:“可能这辈子都听不着了。” 施昼不想理他。 在施斐府中用完膳后,天色已暗了,宫灯已经挂起,施昼也该回宫了。 他临走的时候,像施斐要礼:“三哥给阿昼的礼在哪啊?” 施昼蹲在施斐轮椅旁,仰着头问。 施斐掐了下人的脸:“作了幅画,在书房放着,等会儿再给你。”他顿了顿又道:“不准卖了。” 三皇子画技高超,一幅画千金难求。 施昼要是卖了,可就賺翻了。 “怎么会?书房哪?拿完我就要回宫了。”施昼边道边起身。 施斐压着人肩,不让人起来:“阿昼连声谢谢哥哥也不愿说吗?” 施昼吸了口气,“三哥,谢谢三哥。” 施斐低声看着他道:“不是三哥,是哥哥。” 施昼受不了他,张口喊了一通:“哥哥,谢谢哥哥,哥哥满意了吗?哥哥你快放手吧。” 再不放手,宫禁时间就要到了。 施斐低咳了一声,松手了:“就在书桌上,去罢。” 起身就走的施昼,没有看见他背后的施斐享受般的双眸微阖。 宫灯仅照着了施斐一半身子,另一半隐在暗中。 他心善的三哥,在轻声道:“不满意。” 怎会满意? 我要的哥哥并非是屋檐的风雪下,而是在屋内的烛火摇曳下。 施昼此时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 他的三哥支在轮椅的扶手上,撑着头看他,整张脸都露在宫灯的光亮下,见着他转过头,温温润润地笑了下。 施昼也冲他笑了下,做着口型:“明日我就卖了。” 施斐好似低头笑了下,不信的模样。 有一说一,价值千金的东西,再炒炒价,价格可再翻几倍。 血賺。 施昼在书房将画打开,是穿着红色朝服的他,背景是施斐房间,估摸着是那日穿着施斐朝服的他。 好了,不能卖了。 还不能给人看。 这幅画,施昼自己看着都觉着画中人像艳丽的妖。 血亏。 施昼叹声。 而后卷起画就回宫了。 —— 翌日,施昼上完早朝,正准备前往上书房听学,心里还在想着方才混乱一通的朝堂。 原因是卫将军道,西边边疆处涪陵等地人心仍是不稳,隐隐有爆发动乱的趋势。 而后又争执不休,一方说是蛮族确是想要进攻我朝,不然流言怎么会这么久都未散,反而愈发严重。 然后开始了主战主和的论辩。 皇帝是有先见的,殿试的论题的确出的奇妙无比,大部分人的站位与施昼想象的相差不多。 另一方又说,这是有心人的布局,想让我朝人心不稳,人人自危! 然后开始了该不该立太子以安抚人心,立又得立谁? 没想多久,就被人拦下了。 皇帝的贴身太监向五殿下行了礼道:“皇上让奴喊殿下去御书房见他。” 这位新太监作风似是严谨,婉拒了施昼塞给人的金叶子。 施昼本以为自己探不了这个口风了。 谁知那太监又开口:“殿下,皇上面色如往常无二般,殿下不需担心。” 施昼听了又想给人塞金叶子。 那太监再次推回去:“殿下,奴能有今日的风光,全是因着殿下的善心,奴是不会收的。” 施昼听了莫名其妙,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帮过人,还是想塞金叶子。 太监第三次推回去:“先前皇上身旁的公公是奴的师傅。” 施昼懂了,他上次跟皇帝提了一嘴,那太监把自己徒儿提点上来安安心心的出宫罢。 施昼把金叶子塞回兜里。 进了御书房后。 皇帝让他站着磨了一会儿墨,才问道:“今日有些消息,蛮族的确在大规模操//练兵将。” 施昼面色一沉:“他们真想与我朝开战?” “蛮族今年也颗粒无收,近几年的秋冬也愈发的冷了,瞧着朕脚下这块地,就像饿了多日的疯狗瞧着肉。”皇帝沉声道:“也不知这疯狗还能忍耐多久?” 施昼接道:“军中得提前做好准备,我朝西北处此时也正处不稳,最好先安抚人心。” 皇帝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施昼感受到皇帝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然后听见皇帝道:“你想立太子?” 施昼猛地跪下来:“儿臣并无这个想法。” 真是……祸从口出。 安抚人心为何要立太子,因为宫中太子之位空缺多年,百姓虽然知道皇帝有着几位皇子,但这太子一日不立,民间就会认为朝廷没有继位之人,我朝根基不稳,蛮族若是入侵,根基不稳的朝廷又如何相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