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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昼应了声:“嗯。” 皇帝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施昼柔顺的长发:“陪朕一会儿。” 施昼低声应:“好。” 皇帝在心里叹,阿昼啊,你终究是太心软了。 施昼又陪了施珩一会儿,施珩就道:“下去罢,你身上的伤是时候换药了。” 他刚出去,施斐就迎上来,道:“走罢,换药。” 施昼身上的伤口都是皮肉伤,而且并不多道,被卫炙护的很好。 几处刀伤分别分布在背后一道,左臂上一道,腹部腰侧上一道,以及右腿膝盖上往上一点点的大腿处。 口子并不大。 施斐让施昼脱了衣裳。 晕着的时候,施昼被施斐扒光了上药,他都不会害臊一下,可现在是清醒的,施昼不好意思了起来。 先前的温泉有水雾与夜色的遮挡,但现在可是清清明明的大白天。 施斐皱了下眉:“嗯?” 施昼只好慢吞吞的脱了外袍,半褪下剩下的衣裳,耳根处染上诱人的粉色。 施斐让人坐在床上, 床幔层层交叠遮掩下,从外头看里边两个交杂的朦胧身影。 “疼吗?”施斐垂眸给人上着药,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疼。”药粉洒上去的一瞬间,施昼抽了口气。 施斐清楚施昼娇气的很,怕苦怕疼怕累,果不其然抬眸一看,面前的人眼眸都被疼的泛起湿意。 故意下手重了点的施斐现在是怎么也不忍心了,只得凑过去轻轻吹了吹,轻声道:“忍忍。” “一开始会疼,后面就好了,再忍忍,快了。”施斐道。 施昼再次嘶了声:“好。”他顿了顿,又道:“三哥的别吹,痒。” 施斐笑了下,给人左臂也上了药:“翻身,转过来。” 一直在窗口偷听偷看的那人终于忍不住了,走到门前,推门就进来道:“你们在做什么?” 施昼听到声音忍不住转身想去看,被施斐止住了:“别动。” 施野掀了幔帘。 发现是自己心思不干净,里边两人清清白白的在上药。 施野深呼吸,刚想说什么,又被施斐喝住:“出去。” 施野还没被人这么冒犯过,打眼一看,就瞧见施昼衣裳半褪,露出大片脊背的模样。 气也消了,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施斐低声道:“好了,再转过来,坐下把裤腿拉开。” 腿上的口子有些大,施昼忍不住叫疼:“好疼啊。” 施斐应道:“嗯。” 药上好了,施昼已经疼的不想动弹了:“三哥,让我歇会儿。” 施斐还是应:“好。” 一堆药罐瓶子被施斐整齐的放好,他用房内备好的水将手洗净,用帕子一点点仔细的擦干净手:“小五无事,现在需要歇息了,二哥请回罢。” 施斐嗓音温柔的,此时连面都没有转,背对着施野仔细擦着手。 这种怠慢不是因为太熟稔,而是因为不放在眼里。 施野却已经习惯了:“嗯。” 因为施斐的腿,跟施野有很大关系。 那年众人还都小的时候,兄弟间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 一次秋猎,几人玩耍着,施斐骑上了施野的马,一匹小马驹会暴动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几个孩童在场,仅剩的几个士兵光是保护人都不够人手,更别说去拦着了。 施斐摔下马,腿是硬生生被马蹄踩断的。 等大人们反应过来感到的时候,场面被立刻控制住,施斐的腿却是挽救不回来了。 如果那日施斐不上马,那么腿断的就是施野。 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兄弟之间开始有了隔阂。 施野沉默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施野想起那年他去问施斐能不能原谅的时候,施斐笑着道:“不能。” —— 施昼先前算是猜对了。 他今日找完皇帝,晚上就听说卫炙醒了。 施昼伤口也不疼了,有了力气去看人。 卫炙此时半靠在床上,吃着流食。 “卫炙!”施昼喊。 卫炙抬眸,看见施昼时怔了下,又反应过来:“殿下。” 施昼道:“太医如何说?” 卫炙微垂眸:“无碍了,现在等伤养好就可,殿下怎么样?” 施昼坐在卫炙床前的凳子上:“一些皮肉伤,有点点疼。” 他叹了口气:“是很疼。”又问,“卫将军疼吗?” 卫炙忍不住轻勾唇,低声应:“疼。” 施昼又道:“太医有未说会不会留疤?” 卫炙摇头:“无妨。” 他从军这么多年,身上的疤只多不少。 施昼只好应道:“哦哦。”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施昼就退出去,不打扰卫炙歇息了。 他们又在秋猎上歇息了几天,等卫炙伤势稳定恢复后,才启程回宫。 刚进宫,施昼自然是去了他娘那。 他出事的那一天,宫里肯定得到了消息,虽然后面无事了,他娘亲见不到他的人,这几天肯定都在担心着。 他得让人放下心。 一进宫门的时候,华蓉征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仔细剪着手中的花枝。 施昼愣住。 为什么跟他脑海里扑上来一脸着急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