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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微皱起眉头,既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没生气。回手用折扇拦了曲思天的去路:“算我认输,跟我回去。”楚玉见他不为所动,又收了扇子说:“那好,我不管你,你随意!”此次没留点情面。 曲思天开始心虚,不会真的不管自己吧。这种时候,若他不去找别人,他铁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孬种,只会当着他的面说大话,以后由他怎欺负怎是;可是去找,也不成,万一再被别人看中了,自己又不喜欢那个人,到时候是跟还是不跟那个人走。左右是丟面子,不如服次软:“楚公子,我……” 话未说全,突然环住肚腹的胳膊惊的曲思天一愣,眼见着周遭的一切忽地颠倒了位置,楚玉竟将他扛到肩头,以一种能把心肝脾肺都气炸了的声音对他说:“你喜欢这样?” 曲思天认为自己是因为身体向下,血液涌到脑顶才会把脸憋的燥热,并不是由于心跳加速觉得是羞耻之类的原因才会做到如此。不甘被降服似的掐住楚玉的腰侧:“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是吗?”楚玉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由着他在他腰间的掐捏力度重了再重,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从出秦楼到坐进马车,曲思天觉得自己得到了有生之年最多的关注。瞪着眼珠子一直保持沉默不语,见楚玉毫无反省之意,这才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你非要我当众出丑才满意?” 楚玉不说话,就直直地盯着曲思天,眼神里却藏着似乎能让人理亏的东西,直把曲思天看的难为情,才缓缓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闲的无聊。”某人口是心非道。 其实口是心非的家伙完全是因为那个总是拈花惹草的混蛋而醋意大发,虽然心里明镜着,那个混蛋不过是无可奈何的逢场作戏,可一旦头昏脑胀地爱上了,哪还容得下他的眸中装着别人的容颜。 看到沾染在银白衫上的胭脂红,闻到混合了的低俗香氛,从心里溢出的醋意迫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攥紧拳头。 他很想告诉楚玉别再去那种地方,自己的心很疼,很难过。可他却不敢用这样的理由去阻挠楚玉,因为他不知道楚玉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有着和他一样的情感。 平时得到的,顶多是一些连他自己也讲不好到底属于什么的情愫。可就是这些不知名的情愫让他傻傻的会错了意,觉得他对自己是有那么点喜欢。然后架不住一时冲动,就想去看看他的反应。 他没让自己失望! 可到头来,为什么一句坦坦荡荡的喜欢他也讲不出来?瞻前顾后地害怕许许多多。猜想楚玉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变得疏远,到时候即使是单纯的想留在他身边,他也会认为恶心。可是不说,想到别人会碰他,打心底溢出的酸楚又迫的他好难过。 对于无聊的谎言,楚玉怎么会不明白。他本想借此机会把话说清,可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他怕他自己报仇未遂,到时候身首异处,曲思天该是有多痛心。所以这份掖掖藏藏的纠结感情了无益,堆了满腔的喜欢瞬间换成了平淡的“嗯。” 第二十四章 因此那句催人肠断的喜欢你,一个由于害怕他所爱的人没有和他一样的情感,不敢说;一个明知彼此喜欢,却不愿说。 其实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大道理。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有楚玉假设的那么一天,难道曲思天会因为没和他在一起就不悲伤了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所以还不如彼此坦诚了心意,管他花前月下还是生离死别,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好比忽然绽放的昙花,虽然花期不曾长久过,但至少惊艳过,也会无憾了吧。 这次回到天玉书院,最让楚玉烦心的事莫过于答应欧阳将军,若是他日后能够顺利夺回楚氏正统,必定册封他的妹妹为皇后。在亲信们看来她们也算是天作之合,可要是被曲思天知道,他真有点害怕北冥国的百姓们再无醋可吃。 于是在启程之前,他想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曲思天是识大体,明大道之人,他该懂得自己的苦衷。再比如他身负血海深仇,相比儿女情长也就无足轻重。 可他的比如终究只是个比如,他毕竟不是曲思天,毕竟不知道他的心里想了什么。 早在前年去年,又或者是什么时候,曲思天心里想的念的,比起家仇,更多的是让他魂牵梦萦的楚玉。 而从楚玉做错事离开天玉书院的那天起,曲思天就无时无刻地不盼着他回来。以前有几次是在睡梦中,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大活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竟许久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积压了两年的爱恨情仇一下子成了作怪的小情绪,既是思他成魔又非要端得一派清冷:“呦,这是刮了什么风,竟能把您老人家吹来。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外面,后山的墓地我都为你选了最好的位置。” 有这种逆耳的声音,楚玉是想过的,似乎也是这个样子最贴合曲思天的性子。从来不肯好好地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总是用些冷言冷语来伪装。明明可以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偏偏一张嘴我以为你死在了外面。 可若是换成他想要的那种说法,虽然听着舒服,但他大概会认为站在他身旁的曲思天是被人调了包,是个冒牌货。 所以许久未曾受过此种礼遇的楚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合起手里的折扇,忽地抵到曲思天的下颚说:“就这么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