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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陌似乎能感觉的到楚昭华的目光,脸上像是有一只毛毛虫爬过,奇痒难耐。时在忍不住,突然捂着嘴笑出声:“君华兄,你是不是在想我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楚昭华大约是吓到了,别扭着脾气说:“关我什么事。” 心里已经猜到苏子陌铁定会和他说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不要给他这个机会。 昨晚,楚昭华被鬼吓的没有休息好,而曲思天却是因为想楚玉想了一个通宵,两个人的面色如出一辙的相似,反是让爱吃醋的苏子陌又嫉妒了一次,不如他也不像死猪似的睡到天明。 但有一点是值得欣慰的,他总算能窝在梦中情郎的怀里,拼命地汲取温暖。 本想把这般纤细的小情怀独自埋藏好,却不由的露出了温暖的笑意,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 楚昭华白了苏子陌一眼,突然想起闹鬼的事,对曲思天说:“昨晚是不是你扮鬼吓我?” 虽然见到了那只鬼的真面目,但楚昭华还是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简单,肯定是他听自己胡诌房里闹鬼而故意假扮。 曲思天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虽然想,但还没那个闲功夫,是不是你看错了,把窗外的花枝当成是鬼影。” “不可能。”他险些就拍到了那只野鬼的肩膀,而且苏子陌也是看到了,不可能有假。坚定道:“难道花枝和鬼我还分不清吗?倒是你真的没有扮鬼吓我?” “我说了你也不信,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如果你愿意,就当作是我,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是不堪。” 楚昭华看他眼神没有飘动,并不像说假话,难不成是真有鬼,声音一下子变得颤抖:“我也想信你,可你总是欺负我,所以我不信也是合情合理。要不,咱们去庙里找几个得道高僧为它诵经超度,或者找几个道士做一场法事也行。” 曲思天心想自己又没死,不至于浪费了那个钱,踩着莲花般的步子,摆摆手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又没做亏心事,怕它做甚。” 楚昭华想了想,不是这个理。由着脾气不依不饶地追过去,一个劲儿的在他身后嚼舌:“你可以不考虑我,苏子陌你总是要管的吧!人家好歹也是个小少爷,给他吓坏了,你怎么和他家里人交待。而且这和亏心事没有半点关系,冤有头债有主的,那是善良的鬼。但也有恶鬼,就是看不惯别人好,不分青红皂白,见谁都……” “你很烦,若真有恶鬼,赶紧把你抓了去才好。” 曲思天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突然转过身,站稳了脚步,自顾摘下颈间系着的黑色珠子,戴到因没收住脚步而撞进他怀里的楚昭华的脖子上:“去年在寺里求的护身珠,大概能有些用处。若是还不行,我再去请人也不迟。” 话都这么说了,楚昭华只好知趣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说:“护身珠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没做过亏心事。”曲思天云淡风轻地笑道。 “……”还真是大言不惭。 跟在他们身后的苏子陌,由于注意力太过集中,集中地看着他俩是否有出格的动作,甚至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就曲思天给楚昭华戴护身珠的一瞬间,苏子陌好像喝了一坛陈年老醋。没什么血色的手指攥进掌心,咬着牙,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难道是定情信物? 曲思天被小傻子的吃醋表情逗的快要不行,长发划贴着楚昭华的面颊,和他迎面擦肩走过,哀叹道:“你也就这副皮相还可以。” 楚昭华无奈地笑笑:“你是一天不损我,就觉得难受。”反正少不了一块肉,他喜欢就让他说。 苏子陌瞧见曲思天正朝他这边走来,紧张地抓住身上的衣料,心想他是来下战书的? 曲思天被他的警惕模样弄的无哭笑不得,叹着气,悄悄地把另一颗同样的黑色珠子塞到苏子陌的手心。用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说道:“去年七夕在月老祠求的鸳鸯珠,本打算留给心上人,但好像一时半会还用不到,正好送给你们。你不要告诉阿华,就让他以为是辟邪的护身珠。” 苏子陌握紧了珠子,疑惑不解地看着曲思天:“为什么要帮我?” 他苏子陌又不是傻瓜,楚昭华那么明朗的人没理由会跳水,肯定是曲思天对他做了什么。还有昨晚的闹鬼,之前不信是曲思天假扮,现在是彻底地信了。 曲思天先是没说话,扬起一柄折扇啪的拍到苏子陌的脑门:“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何况你还是我的学生!” 当年筹建天玉书院用的善款悉数是苏家捐赠,就算是如今也在受他们支助,所以他即使是被楚昭华恨的牙痒痒也得偏向苏子陌。 尽管早些时候楚玉也给了他不少银两,但他一直瞒着楚玉留了一些私房。如果日后有个不幸,带着他存下来的钱,管它是逃到哪里去,至少养活他们一辈子绝不成问题。 也许是他杞人忧天了吧,楚玉才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之所以他现在还在按兵不动,就是在为后续铺路,可是他在做什么?又在哪里?一点都不想自己? 打东边刮来的湿潮空气濡润了双眸,看着暗沉的云幕似乎要下雨,他只想问一句:离人,还不归家吗? 江南的烟雨,楚昭华确是见了不少,却总觉得看不够。不管是朦胧雨雾中的碧柳青桥,还是斜风细雨中的粉墙黛瓦,都似乎在用一种清淡的色彩描绘着整个季节的时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