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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一向爱出头的沈家主又憋不住了:“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你连家门姓名都不肯报,还以面具示人,我们为什么听你的?还让我们不要走动?凭什么?” 那人听后倒也不生气,温文儒雅道:“沈家主既然不信,可不也不远千里来看热闹了吗?” 沈家主一噎,脸上愤然:“来看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那人轻声一笑:“既然沈家主好奇,在下便尽数告知。” 说着,他摘下脸上面具,站在高台之上冲荆舟微微一笑:“在下现在暂且还是,玄寂山,顾成妄。” 场下哗然一片。 他这话说得微妙,细思令人困惑,什么叫暂且还是玄寂山顾成妄? 荆舟哗的站了起来,戚无所坐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尊稍安勿躁,听师弟把话说完,指不定他如此安排是有用处呢?” 荆舟低头看了戚无所一眼,目光犀利清明:“你知道?” 戚无所不回答,直接拉住荆舟的手拽了拽:“师尊先坐下说话。” 荆舟暂且将心中的疑惑压下,重新落座。 顾成妄坐在祭台上扫视众人:“顾某让诸位不要随意走动,并无他意,而是整座岛已布下擒拿祝衍的锁棋阵,诸位如今都是阵法上关键一环,若随意走动,阵就散了,还请见谅。” 沈家主冷哼一声:“你们玄寂山当真知晓祝衍如今下落?” 顾成妄微微一笑,虽是望向沈家主,余光却落在荆舟身上:“不仅知晓,凶兽祝衍还一直在玄寂山上。” “什么——?!” “顾公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么说之前的推测完全符合…” “你们玄寂山怕是要上天啊!” 顾成妄的一句话,让观台众人直接吵炸了。 现场乱作一团,身为玄寂山守山人的荆舟倒是沉得住气,他朝祭台之上沉声道:“成妄,不要胡言乱语。” 顾成妄终于正大光明的转过头,定定的看向荆舟:“荆宗主,在下没有胡言乱语。” “怎么回事?”荆舟接住他的视线,面上从容。 顾成妄勾了勾唇角,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原本藏于平静之下的暗流终于浮出水面,荆舟看到了对方眼里对自己的敌意。 顾成妄没有叫他师尊,而是冷冰冰的、几乎有点咬牙切齿的叫他荆宗主。 “荆宗主,你上祭台,我亲自同你说。” 戚无所和顾成妄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戚无所会意,正要劝荆舟上台,谁知荆舟自己已经越过观台围栏,坦荡荡的朝祭台走去。 他每走一步,便觉脚下沉重一分,走到祭台中央时,双腿似系了千斤巨石,空是挪动步子都十分困难。 就在荆舟走上祭台的时候,观台上的戚无所揽住戚无谓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顺势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柔声道:“无谓,接下来发生的事,哥不希望你亲眼看到。” 戚无谓嘴唇张了张,正要说点什么,可是突然连张嘴的气力都没有,身上的力气似被人抽干,软软的瘫在戚无所肩膀上。 “无谓乖,睡一觉,今年就过去了。” “……” “醒过来一切都好了。” 祭台之上,顾成妄仰头看向荆舟,那抹阴冷的笑意冻在唇角:“自玄寂山下一别,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荆舟扯了扯唇角,却是笑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快见面,答应你的南域特产还没来得及买呢。” “荆宗主有这份心就够了,我…” “你究竟是谁?”荆舟微微俯身,双手按在轮椅把手上,居高临下看着顾成妄。 顾成妄的眸子里,映出荆舟的脸:“要不,你猜猜?” 两人对峙许久,荆舟眼皮轻微一跳,心念电转间念出一个名字:“荆宗主?” 顾成妄的笑顿时消失无踪,咬牙冷声道:“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他话音未落,晷针影子落在午时之上,止歇的铃声再度响起,叮叮当当的声响刺破荆舟的听觉,撕裂的锐痛长驱直入,似淬了毒的刀子一点点深入血肉骨骼,直扎向荆舟识海最深处的灵核,要将他的魂魄生生剜出这具身体! 荆舟疼得直接呕出一口血,身上的灵脉被阵法封印无法运转,顾成妄拽住他的衣襟,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你这个贼,把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 什么禁欲克制,什么无情道,都统统去死吧!他从来不是无欲无求之人,他想要回所有属于他的! 撕下风平浪静的伪装,顾成妄脸上□□裸的写满了对荆舟的恨意,狰狞的恨让他的五官变得扭曲可怖,荆舟和他对视的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想要何不早说?背地里玩阴的,何必呢?” 荆舟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将口中的血朝顾成妄啐去,“我,不,稀,罕。” 顾成妄双目布满血色:“是啊,你光风霁月,御剑驰骋四海潇洒恣意,我活该坐在轮椅上,神识被封受尽白眼欺凌。” 顾成妄瞳孔骤缩,身子簌簌发抖,唇角以夸张的弧度裂开,“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祝衍。” 荆舟一愣:“什么?” “没想到吧?你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凶兽祝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