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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祭品没有肉食与美酒,但是杨东平准备了五谷,把祭品平分为四份,每一份恭恭敬敬的放入簋里,看着饱满粒大的五谷慢慢填满礼器,杨东平的心瞬间充满宁静,这是目前来说唯一能准备的祭品,至于祭祀结果,那就等到结束见分晓。 一切前期准备就绪,杨东平开始执行巫的职责。首先站到火塘边沿,面对坑底的火焰,缓缓张开双臂,微微仰头,开始吟唱。 杨东平的音线清冷如玉,干净。此时从他的薄唇中发出一种带着空灵感的音调。发音比较古怪,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时急时慢,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随着巫歌的吟唱,坑中的火焰开始摇摆,跳跃,翻腾,像个调皮的孩子,试探着伸出小脚,踩出朵朵浪花,跟随巫歌的节奏翩翩起舞,这是原始宗教对神明的祈求和巫术礼仪。 歌声越来越快,火焰也翻腾得越来越厉害,虽然大小没有变化,但是明显觉得亮丽了许多,也更温暖。 突然,祭台上的青铜簋,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里面的五谷慢慢焚化,没有青烟,没有异味,就在光芒中缓缓消失,与此同时,坑底里的火种颜色变得更浓郁,淡紫开始往紫色过渡,当祭品完全消失,火种也停止了变化,火焰虽然还没有完全变成紫色,但也比祭祀前浓郁了一分,壮大了一分,看到这样的变化,杨东平目光变得更虔诚,心也更诚恳、真切。 诚信以人为本,诚实是力量的象征,心中有神灵,胸怀敬仰才能与之沟通,以诚感神者,神亦诚而应。 巫歌慢慢进入尾声,火种也缓缓平静下来,双方都在等待着什么,有着渴望、期盼,共鸣。就像黎明前的宁静一样,是在等待巫舞的沟通吗? 杨东平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下图画上的舞姿,专心于眼前最后一个祭祀步骤。头轻点,肩微颤,手随风轻摆,步伐奇特、神秘,在你完全无法想象的角度急停、转折、扭曲,身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这是原始的舞蹈,粗旷,也飘逸;是沟通神明的舞蹈,是交流,也是联通。 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只见杨东平神情安然,如镌刻般的五官与脸上图腾纹相互辉映,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境,舞姿似龙腾虎跃,充满阳刚狂野,具有荒蛮色彩;又似飞天鸾鸟,飘渺玄妙,霸气凌空,红袍闪着柔光,跟火焰融为一体,惊艳了别人,也惊艳了自己。 随着步伐,随着舞姿,仿佛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缓慢流动,滋润了干涸的身体,如涓涓流水梳理经脉,如滴滴水珠在血液中流淌,行遍全身,直到汇入大海。这种感觉太舒服、美妙,使得杨东平缓缓地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舞动,忘记了图画,忘记了火种,也忘记了祭祀,忘记了一切。 用“心”去看火种,去感受它的力量,慢慢的脑海里出现一朵火焰,一朵紫色的火焰,渐渐从模糊到清晰,如宝石般晶莹剔透,一股弱弱的意识在杨东平身边徘徊,试探。 而杨东平的意识也围绕着‘它’,自然而然与之亲近,双方试探着,一点点接近,感觉到杨东平亲切、平和的精神力,对方渐渐放下防备与警惕,一起嬉戏、玩闹。 随着杨东平与火种的意识碰撞,坑底的火焰迅速布满半个坑底,颜色变得橘红,焰身也变得越来越高,直到与火塘边沿齐平,才停止翻腾,静静的跳跃,跟个孩子一样愉快的飞舞。可惜这样壮观的景象没有观众欣赏,唯一的观众还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兽。 杨东平的眉心则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紫色火焰纹,瞬间让气质变得更尊贵、神秘。这不是画上去的,就如原本就存在,只是平时隐藏在肌肤下,到了血液沸腾时才凸显出来。 舞姿慢慢落幕,火焰也缓缓恢复原状,认真看,才可以分辨出壮大了一丝,颜色更深了些,还是淡紫。 杨东平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发觉火焰没有变大,但是颜色加深了些,也不知道祭祀成功了多少,五谷能给火种提供多少能量?现在火种的威慑力有多远? 杨东平知道自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自己精神饱满,四肢充满力量,没有一丝疲劳,血液在身体里沸腾,让杨东平忍不住想大吼,想长啸。 用力地握紧双手,死死克制住想大吼的冲动,杨东平满眼都是不可思议,“这就是火种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祭祀时杨东平虽然很虔诚,很用心的去沟通,但是从唯物角度来说,这些应当是原始时期人类对于火的崇拜,只是心中期望火种能赐予力量,只是一种希望而已,没有想过会是真的,也就对自己无所求,所求只是火种能壮大,能保护玄山周边,能有一个祥和的栖息地。所以是真心、虔诚去祈求和平,但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获得力量。 而且,刚才的意识,不是圆圆… 是? “原始火种!” “原始火种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非生命体居然真的有自己的意识!有灵!”发觉这件事后,杨东平久久无法平静。唯物观被打碎后,其实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内心还在感叹,表情却已淡定自我控制。 祭祀结束!结果超出预期,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杨东平也变得强大不少,现在起码可以说,他已经是巫了,是真正的巫,虽然还很弱小,但总有一天会变得越来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