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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池发现自己正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远处一列红色的迎亲队伍伴随着吹打弹唱和抛洒的喜钱花果,慢慢朝旁边的一户武将人家行进。 “新郎官真是貌如潘安,好生俊朗!”旁边几个路人赞不绝口。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 楼楼被拐那会儿,秦大佬好像十一岁。 这两人潜意识畏惧的东西真不太一样哎。褚楼牛气哄哄,大概没想到小时候的事情给他那么大的阴影,至于秦大佬……嗯…… 第85章 路人纷纷对新郎官赞不绝口, 秦凤池听了却心头乱跳。 他抓紧刀柄,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看过去——那支迎亲队伍最前面的正是新郎官。新郎官一身大红喜服,头戴花帽, 正喜气洋洋地策马游街, 远远看去长得浓眉俊目,宽肩细腰, 好一派风流倜傥! 果然是褚楼。 “这褚小将军娶的哪家娘子?” “听说是左御史家的女儿, 两家可不就是文武双全……” 秦凤池什么也听不见去了。 他定定地凝视着马上那个红色身影,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对方微汗的额角,带笑的眼睛, 还有脸颊一侧小小的酒窝。 褚楼……褚楼笑得那样开心,他要娶别人,会比和他在一起更快乐吗? 心中寸寸裂开,剧痛。 ‘这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幻觉,’秦凤池告诉自己, ‘幺儿不是这样的人。’他下意识地摸索自己的胸口,隔着衣服却没能摸到那块玉, 终于方寸大乱。 他紧紧抓住胸口那块的衣料, 脸色惨白, 眼神迷茫失措。 幺儿给他的玉没了! 怎么会……他明明贴身放得好好的, 每一晚睡前都会细细摩挲…… 秦凤池后退一步, 手颤抖起来。 难不成,幺儿根本没给过他玉吗?到底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哎呦,这位差爷,你脸色好差啊!”旁边一个妇人扶住他问道, “要不要紧啊?” 秦凤池耳边轰隆,只听到前方那刺耳的唢呐声。 视线所及,只有那个红色的身影。 “这位差爷,你东西掉了……” 他低下头,看见脚边掉落了一个红色织金的锦盒。他恍恍惚惚地把盒子拾起,打开一看,见里面竟是一对玉梳,还有一张红笺,上书“芝兰千载琴瑟百年”这样的祝福。 字迹他分外熟悉,甚至能从笔锋里看出书写之人彼时内心的痛苦和决心。 秦凤池忽然想起,他好似曾经与幺儿戏言,若有一日对方与他分开,同旁人成亲,他必会亲自送上贺礼。 他低头看着这对玉梳,耳边听到婚仪人令新郎官搀扶新妇的话,突然觉得了无意趣。 周围的热闹又渐渐散去,仿佛迎亲结束,万事尘埃落定。 一个亲切熟悉的脚步声接近。 秦凤池看到大红色的衣摆停在自己面前。 “老秦,你终于来了。” 秦凤池怔然抬头,看见褚楼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容。他本张口欲言,不知怎的,手一松,那锦盒便从他的手里无力地跌落。 “好险!”褚楼一把接住锦盒,拍了拍胸口,埋怨地看他,“哇,你这人,是不是故意不想送我贺礼?”他打开盒子一看,又像个孩子似的转怒为喜,“玉质不错哎,我喜欢!” 秦凤池却充耳不闻,只管盯着他,神色贪婪地看着。 “……你的玉呢?”他低声问道。 褚楼抱着盒子愣住了,半晌不自在地蹭蹭鼻子:“还惦记我的玉呐?死心吧老秦,那玉我已经给我小媳妇儿了!” 玉,原来是真有的—— 秦凤池眼前发花,口中泛起浓烈的腥气。 只是不再属于他罢了。 眼前的这人却似对他面上的痛苦视若无睹,拉着他的手笑道:“既送了我礼物,怎能不喝上一杯?来吧,喝我一杯喜酒,说不准来年就轮到你了呢?” 秦凤池无法拒绝褚楼的手,他狠狠咬紧腮帮,就这么一步步地跟着心仪之人,去往对方的新婚酒宴。 为何? 为何只有他记得一切? “……师父……” “快醒醒……” “师父!” 秦凤池停下脚步。 “怎么了?” 褚楼回头催促他,“快点啊,人都齐活了,还等着敬我酒呢。”在他的身后,褚府大门敞开,红绸遍布,热闹喧哗。 秦凤池却无法忽略耳边一声比一声大的呼喊。他晃晃头,握紧褚楼的手,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怨怼和不甘。 为何唯独他记得这份感情,而眼前的人却能轻易抛下一切? 什么贺礼,什么祝福……那只不过是他的戏言,他秦凤池—— 不是这样豁达的人! 一身红色喜服的青年还在等着他,脸上满是不解。 “老秦,你干嘛啊,握得我手痛……” 秦凤池突然惨笑。 “你要娶别人,却还对我撒娇,凭的什么?” 他眼里渐渐腾起戾气,猛地一拽,将毫无防备的青年拽进了怀里!他钳住对方的下巴,与褚楼惊诧的目光对视,镇定自若道:“幺儿,今日应当是你我的喜宴,就由为夫抱你去新房吧。” 秦凤池不等褚楼反应,就点了他的穴,将他打横抱起。他刚往褚府大门踏出一步,眼前的场景却变了,从红色的褚府,变成了风声呼啸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