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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苗乐乐来说,慕容离和公仪汐就像是她的再生父母。在她年纪尚小需要人照顾时,是公仪汐辛辛苦苦将她带大,慕容离在这期间也会给予她们二人些许帮助。他们两人特别合拍,因此慕容离也特别喜欢在有委托需要出门的时候将公仪汐一并带上。大概是相处得久了,他们就互生情愫,苗乐乐能算是亲眼见证他们感情发展过程的人。 包括公仪汐意外身亡的事件,是慕容离正好外出办事时发生的。他回来的时候公仪汐刚遇害没多久,被发现死在五毒教的禁地之外,当时尚有气息留存。是公仪汐交代了慕容离,希望他能够将自己死亡的事情瞒下不告诉她弟弟。若公仪临找上门来,便说她外出失踪,离开五毒教了。 如此一来,公仪临或许心里还能抱着希望。哪怕是耗尽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也比一开始就知道再也无法把人等回来的好。 白行歌问:“那公仪汐可知道杀死她的人是谁?” 苗乐乐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我问过慕容哥哥,他说汐姐姐也不知道。那人很厉害,易容成了慕容哥哥的模样把汐姐姐骗了出去,是汐姐姐后来识破他的伪装,想逃离时却惨遭他杀害……” 白行歌这才发现苗乐乐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他第一次见到这看起来总是很稳重懂事的女孩有了个七八岁孩童该有的模样,也会着急和害怕:“白哥哥,我已经失去汐姐姐了,我不能再失去慕容哥哥……” 谢璟深的耳力当真是极好,哪怕隔着大半座王府,他也能马上察觉到他们这里的异动,很快就赶了过来。白行歌给他说了一下公仪临和慕容离的情况,谢璟深听完后倒还颇有心情安慰他和苗乐乐:“慕容离,五毒教大少主,我虽与他没有过多交情,却也知晓他的名号。他虽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对待敌人却也不如你想的那般脆弱。能成为未来教主继承人,多少有点能力在。” 苗乐乐却摇着头,憋着眼泪说:“你们不清楚,慕容哥哥虽然很厉害,可是只要对上汐姐姐相关的事,他就变得不一样了。在对公仪临隐瞒了汐姐姐死亡的真相后,他对公仪临一直感到非常愧疚。他也一直觉得是他自己没护好汐姐姐,才会害得她失去了性命,这些年来都非常自责。” “要是公仪临真让他为此赎罪,我真的怕慕容哥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白行歌顿了顿:“好,你先别着急。公仪临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鬼偶所在之处。他如今处于震怒的状态,定是会闹出极大的动静来,不难找到他。” 只不过他们在赶往寻找公仪临和慕容离的路上,却遇见了着急过来想要通报他们一些事情的侍女。白行歌白天在安王侧妃的院里见过这名侍女,便猜测是侧妃那里出了点状况。 果不其然,那侍女也将他认了出来,眼神瞬间从惊转为喜,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白行歌从她口中得知,本该要准备休息的安王侧妃身体突然又开始不适起来。而且这一次她的状况着实吓坏了周围所有人,明明周围并没有人在对她动手,她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那般,难以呼吸。随着她痛苦的叫喊,她身上也不断开始浮现淤青般的印记,像是真的被人虐打着。 侍女在匆匆出来搬救兵之前,安王侧妃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双清晰的掐痕,就连那细长的手指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府里的人胆小,纷纷惊叫着退出了她的房间,只有安王因为疼爱她不忍将她一人丢下,在边上守着,试图缓解她身上的痛苦。 无奈之下,白行歌只得先随那位侍女来到侧妃的房间。他抵达的时候,正好撞见床上纤瘦的女子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狠狠摔下床的一幕。而床边,正站着一个穿着与鬼偶身上服装相似的女灵。她身上的怨气浓厚得仿佛要化实,双眼里只剩下凶煞的红光,似乎是凭借本能,透过她与侧妃身上的那道因果线,来向她进行报复。 她虽然生气,可惨白如纸的脸上却又流下了两道鲜红色的泪痕,头发凌乱地披在身上,怨恨的气息里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显然,她在选择报复的同时,内心也是痛苦的。 女鬼在察觉到白行歌的靠近后,伸出长着利爪的手,就要蛮横地将侧妃的魂魄从她身体里拉出,导致安王侧妃瞬间陷入昏迷状态,没了挣扎。安王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匆匆一探误以为她断了气息:“国师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看看月妃,她好像……” 白行歌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立即过去,而是打断女鬼的施法,强制性将月妃的魂魄给送回她身体,并顺道往她身上下了道封印,能在一炷香内护住她的神魂,不受外邪侵扰。 女鬼的好事被他打断,知道他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惹的对象,便不再贸然出手。只不过囚禁着她本元的鬼偶那里似乎遇见了一些状况,白行歌感觉她像是强行受到了召唤,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回到鬼偶所在的地方。 他悄悄记下了她分魂气息消失的路线,回头帮安王将月妃唤醒后,一脸严肃地问了她一句:“公仪汐,认识?” 白行歌说话的语气难得冷冽,甚至还隐隐带着一种不善的怒意。这样的情绪,在安王侧妃因听见他提起的名字而发愣,然后神情变得惶恐无措,眼神有些闪躲之后,变得更加强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她,她就是想要害我的女鬼吗?你,你说的那个姑娘,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