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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深顿了顿,回道:“休息一晚稍作整顿,隔日便走。” 他心里难得有些郁气, 心想白行歌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到摘星阁? 不过是一个小破阁。 白行歌不知谢璟深内心想法,用扇子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一下后悄声道:“你等会儿进去就同府里的人说,这尸体运送过程可不容易,就怕到时候他们老爷回来了突然又不想接受, 硬是要让你们再取走,所以得等他们家老爷回来,与他们再三确认过后才能放心离开。” 说完,他见谢璟深久久没回话便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正用着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视着他,末了又沉声问:“你又想做什么?”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白行歌又想起了他在浮云山庄如何对待自己的事,皮笑肉不笑道:“你说你这人, 怎么老是抱着恶意揣测别人的心思?” 白行歌因为一双眼睛的关系,本来就生得有几分勾人。假笑起来,那一身反骨般的挑衅让他身上更多了一丝灵动的凡尘气。 谢璟深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弄得一怔:“我没有。” 他当真是无辜。若听见别人忽然向自己提出奇怪的要求,一般而言不都会例行询问一下? 都说朔国大国师出落清尘,性情和善如微风,脾气温和若平湖。谢璟深心想,从他遇见白行歌以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脾性可大了,像一只惹不得的娇猫。 “我不想同你吵。”白行歌说道,“我只是觉得这王家有些不寻常。且我方才看了他们家宅一眼,屋内干净得很,哪有什么闹鬼之事?” “再说,我连大夫人的灵魂都召唤不到,意味着她的魂魄可能已经消失了,或受困于某处,或归入冥界,根本不可能出来害人。依我看,极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谢璟深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王家人说那些被鬼灵杀害的人,其实另有真凶?”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白行歌道。 “况且,大夫人尸体的事可还没完全处理好。只要掌控她尸体的人还能再利用煞气作祟,那终有一日她又会再起来闹事。既然我当初答应了穆公子要替他解决此事,自然不能就这般作罢。省得你们飞月楼回头让人找麻烦破坏了风评,还得将事情怪罪到我头上。” 谢璟深没有再说什么,但在随同红绣他们进入王家时,还是按白行歌的说法给方婉交代了一声。方婉似乎感到有些意外,看着谢璟深的眼神也有几分热切,微红着脸应下后亲自将他们送出王府,又礼貌地谢过他们几人,才在下人的陪同下回到屋里。 “唉,真羡慕谢公子。”阿竹在白行歌默默盯着谢璟深他们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时,突然感叹道。 白行歌有些不解:“为何?”有什么好羡慕的? 阿竹说:“公子性情淡泊自然不懂,像谢公子那样强大又帅气的男人,应该是许多姑娘仰慕的对象吧?你瞧,哪怕方婉已经嫁了人,但见到谢公子,依然忍不住会露出害羞腼腆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白行歌确实不怎么懂得揣测姑娘的心思。他自小便修习术法,接触的也是经典和修炼之事居多,而修行原本就要他们静心养性,自然是对情爱之事较为看淡。宫里虽然不乏因他相貌想要与他接触的女子,其中包括不少妃嫔与公主,可是有季君延那个疯子在,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人。 听见阿竹这么说,白行歌没忍住又看了谢璟深几眼,心想看久了也不过如此:“他也就身材较为高大些许,论美色……怎能及你家公子我?” 阿竹见惯不惯地看着白行歌毫不心虚与客气地赞扬自己,虽然也非常同意他这句话,毕竟白行歌那要是生得不好看,也不会叫某个人为他疯了那么多年。只是吧,白行歌这惊人之姿与谢璟深的俊逸相较,总感觉有些描述不上来的不同。 大概就是,谢璟深那种男人一瞧就是姑娘们会希望得到他的爱护与疼惜,能给人足够安全感的大男子。至于他家公子……他是不知道其他姑娘怎么想,但他作为一个男人,都舍不得见他家公子受得半点委屈,就是得好好放在家里呵护着,打不得骂不得最好能把世间所有好物都献给他—— 阿竹突然有些无法想象他家公子将来会娶个美娇妻好好疼爱人家的画面,若真走上那一日,怎么着都得是锦月公主那等,能够征战沙场的女将才合适? 白行歌不知道阿竹在短短世间里想了那么多,甚至连他终身大事都想了一遍,还摇了摇头盯着谢璟深的方向说:“你眼光当真不太行……” 方婉说王杰出门处理点事情去了,估计两三天后能够回来。等待王杰归来的期间,白行歌他们在镇子上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暂居下来。 赶了好几天的路,白行歌在车上没怎么休息好,所以老早便上床歇息了。 只是半夜时,他包袱内放着的铃铛却突然自己响了起来。 熟睡中的白行歌在铃声响起后就睁开了眼睛,他眼里还带着些许朦胧的困意,与被惊扰后的不悦。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床上坐起。 这个铃铛有些特殊,是他爹留给他的其中一件遗物。铃铛平时不会响,哪怕是用力摇晃它都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唯有在鬼灵企图接近,或是用来做些法事时,才会发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