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突然的感动
(二十四) 这个村庄有神秘的机关,不是村里的人,根本找不到入口,所以,李信志呆在村子里确实是很安全的。 但是李大娘的话如果不是这个意思呢?好像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如果呆在村里的原因是外面是乱世的话,之前怎么又叫信志出去了? 这里不合逻辑,讲不通啊。 陶然儿想到自己的脑袋发痛,逻辑要碎了一地了,这时候,听到信志说道:“那么,孩儿就听母亲的话,暂时不出去了。先告辞了。”然后响起脚步声。 李信志要出来了,陶然儿意识到这一点,迅速闪到房屋的阴影处。 一分钟不到,李信志果然走了出来,白茫茫的晨雾也遮挡不住他气宇轩昂高大清瘦的身影,大概是沾了露水,他的眼睫毛如同珠宝似的闪闪发亮,陶然儿看得心又加速跳动,她迅速低下头来,原来爱慕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李信志迈步朝他的房间走去,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陶然儿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她站在白茫茫的大雾之中,鞋子上已经沾满了露水,刚才无意偷听到信志和他母亲的谈话,然而,这些谈话内容不但没让她的疑惑得到解答,仿佛让她陷入更大的迷惑不解当中。 陶然儿真是苦恼极了,李家对于她来言,仿佛一道高数题,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仍然无法解开似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大娘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陶然儿立马向前,深深万福,脆声说道:“给大娘请安。” 李大娘愣了愣,人年纪大了睡眠浅,她原以为昨天买回来的丫头肯定还在睡觉,她想走出来去把她叫醒,然后训她一通,告诉她,在农村就要像个乡下人的样子,乡下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起得比鸡还早,没想到,她刚走出门,陶然儿就站在她的面前给她请安了。 只见在晨光中,眼前的女子灿若春花,有着惊世的容貌,李大娘看得不由心惊,想着这样的女孩儿,留在自己家,多半是祸不是福,唉—— 不过,看到她身上和头发上沾满雾水,脚上的两只脚已经被露水打湿,估计一个人在院子中站了不少时间,她站在她的屋外那么久,只是为了等她醒来,给自己请一个安,这份心思让人感动。 因此,李大娘心中温暖,只好把那份担心压抑下去,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然儿,你既然来了我们家,那么就要按照我们家的习惯生活,农村人第一要紧事就是要起得早。” 陶然儿点点头,对老人脆声说道:“大娘,你请放心,我以前上班天天起得早!”现在李大娘就是她的大boss啊。 李大娘点点头,把陶然儿的话在肚子里思量了一会,想起大儿子昨天晚上说,他是在集市人贩子那把她买来的,她看了陶然儿一眼,对她说道:“昨天信志没说清楚,你们家的事情,你大概跟我说说吧。” 陶然儿心中一阵难过,只好哽咽着声又把卖身葬父的谎言说了一遍,一额头的瀑布汗。 李大娘却听得笑了起来,感慨地说道:“‘世事如舟挂短篷。或移西岸或移东。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这种事,古来就有,呵呵,何止你一家。” 陶然儿听得征了征,只觉得李大娘这语气,可不像普通的农妇能说出来的话。 李大娘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对她说道:“我二儿子很喜欢读书,平时听他背书听多了,我也会几句,你跟我进屋吧,我给你找几身我穿的旧衣裳你好换洗。” 陶然儿正愁自己身上的衣服太破太脏,她想换了洗冼补补,听到李大娘这么说,自然十分高兴,立马跟着老太太进屋了。 李大娘找了几件自己的旧衣裳给了她,陶然儿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李大娘又转过身,找到一把断齿的木梳子,一并给了她,陶然儿也十分感激地收了,她的头发已经很久没好好梳洗过了,如今有了一把木梳,终于可以好好梳理一下了。 李大娘打量了她一下,又转过身,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针线盒,递到她手里,对她说道:“身上的衣服太破了,一会换了洗干净,等晾干了补好。我们农村人是里三年,外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陶然儿微笑着说道:“谢谢大娘。大娘说得对,古书上说,持家不外勤俭二字,我一定牢牢记在心上。大娘,你就把这针线盒给我收着吧,以后大娘的衣服,还有几个哥哥小七的衣服,我都帮他们补。” 李大娘对于陶然儿由排斥到渐渐接受,甚至因为她长得模样好看,又特别听话孝顺明事理,再加上身世悲惨,李大娘居然控制不住地有些喜欢她。她一辈子生了七个儿子,相公早逝,一直过得很孤苦,这一生,都遗憾身边没有一个解语花的女儿,做她的贴心小棉袄,如今陶然儿来了,日子好像过得有滋味起来。 不过打住打住——李大娘让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想着这丫头虽然是信志买回来的,又长着这样惊世的容貌,对于李家来说,收留她,估计不是一件好事情,甚至是很大的灾难!她不能对她动感情,留几天,给了儿子面子,就打发她走了,她压根不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姑娘会适应农村的生活,学会做农活,成为一个地道的农妇,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所以几天后,陶然儿肯定要撵走! 因此,李大娘把脸上的笑容摒除掉,对陶然儿说道:“好了,你回屋吧,在我面前站久了,我累得慌。” 陶然儿呆了呆,想着刚才李大娘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她哪里做错了?不过想着李大娘想一个人静静,她就识趣地回自己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