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如实相告
大锤道：“你说的是那位容貌清秀的老先生，便是聪辩先生苏星河的师父么？” 那女童道：“自然是了。哼，你连这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居然撒谎，说他将七宝指环给了你，厚颜无耻，大胆之极！” 大锤道：“你也认得这位无崖子老先生吗？” 那女童怒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问你在哪里遇见无崖子，快快答来！” 大锤道：“那是在一个山峰之上，我无意间解破了一个‘珍珑’棋局，这才遇到这位老先生。” 他这是故意将破解珍珑棋局的功劳，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女童伸出拳头，作势要打，怒道：“胡说八道！这珍珑棋局数十年来难倒了天下多少才智之士，凭你这蠢笨如牛的小和尚也解得开？你再胡乱吹牛，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大锤道：“若凭小僧自己本事，自然是解不开的。但当时势在骑虎，聪辩先生逼迫小僧非落子不可，小僧只得闭上眼睛，胡乱下了一子，岂知误打误撞，自己填塞了一块白棋，居然棋势开朗，再经高人指点，便解开了，本来这全是侥幸。可是小僧一时胡乱妄行，此后罪业非小。唉，真是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说着双手合十，连宣佛号，他这是说的台词。 如果不按台词说的话，他还真没有把握能控制住剧情，要知道天山童姥这老怪可并非那么好糊弄的，最好按部就班，胡说八道可能会被对方一举识破。 那女童将信将疑，道：“这般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一言未毕，忽听得下面隐隐传来呼啸之声。 大锤道：“赶快躲起来！” 然后打开布袋口，将那女童一把塞在袋中，负在背上，拔脚向山上狂奔。他奔了一会，山下的叫声又离得远了，回头一看，只见积雪中印着自己一行清清楚楚的脚印，失声呼道：“不好！” 那女童问道：“什么不好？” 大锤道：“我在雪地里留下了脚印，不论逃得多远，他们终究找得到咱们。” 那女童道：“上树飞行，便无踪迹，只可惜你武功太也低微，连这点儿粗浅的轻功也不会。小和尚，我瞧你的内力不弱，不妨试试。” 大锤点点头道：“好，这就试试！” 纵身一跃，老高的跳在半空，竟然高出树顶丈许，掉下时伸足踏向树干，喀喇一声，踩断树干，连人带树干一齐掉将下来。 这下子一交仰天摔落，势须压在布袋之上，大锤生恐压伤了女童，半空中急忙一个鹞子翻身，翻将过来，变成合扑，砰的一声，额头撞在一块岩石之上，登时皮破血流。 大锤故意叫道：“哎唷，哎唷！” 他这演戏也真是够入戏了，必须要扮成虚竹那个笨和尚来演，好在他可是奥斯卡影帝一级的存在，演的是毫无痕迹。 挣扎着爬起，他装作甚是惭愧的模样，道：“我……我武功低微，又笨得紧，不成的。” 那女童道：“你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敢压我，总算对姥姥恭谨有礼。姥姥一来要利用于你，二来嘉奖后辈，便传你一手飞跃之术。你听好了，上跃之时，双膝微曲，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须放松肌骨，存想玉枕穴间……” 当下一句句向他解释，又教他如何空中转折，如何横窜纵跃，教罢，说道：“你依我这法子再跳上去罢！” 【信息提示：天山童姥的传授让你的轻功速度提升百分之十】 大锤道：“是！我先独个儿跳着试试，别再摔一交，撞痛了你。”说罢便要放下背上布袋。 那女童怒道：“姥姥教你的本事，难道还有错的？试什么鬼东西？你再摔一交，姥姥立时便杀了你。” 大锤耸了耸肩膀，运动真气，双膝微曲，轻轻的向上一弹。这一次跃将上去，身子犹似缓缓上升，虽在空中无所凭依，却也能转折自如，他叫道：“行了，行了！” 不料一开口，泄了真气，便即跌落，幸好这次是笔直落下，双脚脚板底撞得隐隐生痛，却未摔倒。 那女童骂道：“小蠢才，你要开口说话，先得调匀内息。第一步还没学会，便想走第五步、第六步了。” 【信息提示：你得到天山童姥的指点，轻功速度提升百分之二十】 大锤道：“是，是！是小僧的不是。” 又再依法提气上跃，轻轻落在一根树枝之上，那树枝晃了几下，却未折断。 大锤心向前跃出，平飞丈余，落在第二株树的枝干上，一弹之下，又跃到了第三株树上，气息一顺，只觉身轻力足，越跃越远。 到得后来，一跃竟能横越二树，在半空中宛如御风而行，不由得又惊又喜。雪峰上树林茂密，他自树端枝梢飞行，地下无迹可寻，只一顿饭时分，已深入密林。 那女童道：“行了，下来罢。” 大锤应道：“是！” 轻轻跃下地来，将女童扶出布袋。 那女童见他满面喜色，说不出的心痒难搔之态，骂道：“没出息的小和尚，只学到这点儿粗浅微末的功夫，便这般欢喜！” 大锤道：“是，是。小僧眼界甚浅，姥姥，你教我的功夫大是有用……” 他不是欣喜自己的轻功，而是欣喜自己将来可以能成为灵鹫宫的宫主。 那女童道：“你居然一点便透，可见姥姥法眼无花，小和尚身上的内功并非少林一派。你这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怎么小小年纪，内功底子如此深厚？” 大锤这时眼眶儿不由得红了，说道：“这是无崖子老先生临死之时，将他……他老人家百年修习的内功，硬生生的逼入小僧体内。小僧实在不敢背叛少林，改投别派，但其时无崖子老先生不由分说，便化去小僧的内功，虽然小僧本来的内功低浅得紧，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不过，小僧练起来却也费了不少苦功。无崖子老先生又将他的功夫传给了我，小僧也不知是祸是福，该是不该。唉，总而言之，小僧日后回到少林寺去，总而言之，总而言之……” 连说几个“总而言之”，实在不知如何总而言之。 那女童怔怔的不语，将布袋铺在一块岩石上，坐着支颐沉思，轻声道：“如此说来，无崖子果然是将逍遥派掌门之位传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