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真实与梦境

    当年后羿射日，满弓放箭后，浩瀚的天际就只剩下一轮明日，正如此时大地上只有一个帝国傲然雄立。

    它是desire，简称d国。它的崛起，带着天崩地裂，不可反抗的伟力，它的崛起，缔造了千万年人们渴望的人人致富，它是每个人心中的白月光，这个国家带来了人类的绝对辉煌！

    深黑的夜空中，漫天的星光像是洒在黑布上会流动的金粉般，烨烨其华，吸人眼球。可惜，没有人可以看到这般美景，因为，人世间早已经没了星星。

    很久很久了，久到最老的一辈都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再也没了星光的璀璨，天空失了它的光华。直入云霄的建筑大厦，利剑般刺入云层的烟囱，这个世界只有蒙了雾似的天空。

    然而在一个地方，那里依旧有着万千足以与云天的光华臻美的灯火。

    那是一座目不触边际的黑色巨厦，在这之内还有着一座座城市，就如套娃一般的结构分层。这是人类超前科技的结晶，这个容纳了百亿人的智能大厦有个名字，叫伊利园。

    这座大厦的第八十层，是传说中的不夜城。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城市的奢靡成了每个人致命的诱惑，就像巫婆手中的毒苹果，明知有毒，却还是让人禁不住想要一尝芳甜。

    “嗖——”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街道上响彻，高调豪华的兰博基尼通体黄色，成了夜晚道路上别样的焦点，尤其是前方红灯已亮，周围车辆纷纷减速停下，只有它仍是骄狂不减，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大了油门直冲向前。

    人行道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前移动，那张老脸因为吃力而上下轻微抖动，满脸皱纹深的可怖。她略微浑浊的眼球倏然一转动，侧头看见横冲直撞而来的跑车，面色一愣，求生的本能让她快速地闪了一下身子，有惊无险地只是衣服擦过车子，可那股吸力还是将她带倒在地上。

    “嗯？”坐在车里的车主双眼不耐烦地眯起来，似乎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猛地转动方向盘，踩在油门上的脚没见半点放松，只是一阵尖锐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后，兰博基尼已经安静地停在了老妪面前。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在夜里突兀地响起。青年面带怒意，推了推脸上的变色墨镜，顺带甩了几下刚才扇老人的左手腕，不屑地睥睨她。

    “咳咳咳……”老妪只觉得胸闷气短，一口气噎在喉间提不上来。她痛苦地拍打胸膛，此时头部传来剧烈的痛楚。

    “喂！死老太婆，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敢扰了老子的雅兴，啊？”青年用力地抓住老妪苍白的头发，逼迫她抬起脸来和自己对视。他一身黑色夹克，在指示灯和路口停下的车灯照耀下，亮的闪眼，加上他现在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态度，更是让人见了他就退避三舍。

    刚才的两个耳光，打的老太太脑子发晕，甚至还有些耳鸣的倾向，她呼呼喘气没法回话，惊慌错乱中，一个身形不稳踩在了青年脚上。

    “对不起，我真的没……”听到青年暴跳如雷的吼叫，老妪缓了几秒终于回过神，低头看见青年白色鞋上清晰入目的黑脚印，她吓得浑身哆嗦，不知道是因为脚软还是别的原因，竟然直接跪在了青年的脚边。

    “老太婆！”青年额间暴起青筋，将变色墨镜一把摘下摔在地上，想想还不解恨，直接抬脚踩烂了它，随后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见阎王去吧你！”

    “砰——！”

    扣动扳机的声音响起，老妪浑身血液像是停止了一般，可下一秒她浑浊的双眼竟然流动着一股诡异的青光，余音沉寂，鲜红的血液喷出，沾染了年轻人不可一世的面容，他直直地到底，眼里有着不可置信，眉心处多了一个醒目的黑洞。

    是了，死的正是开枪的青年。

    不但如此，原本安安静静排列的车辆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接到讯息赶来的机械警车也在半道倏然爆炸，路边看到事情缘由以及正好途径此地的路人们也无一幸免，不是被车撞死就是奇怪地身体开始剧烈膨胀，如若巨人观的现象般，当到达极限后，‘嘭！’血肉炸裂开来，这个场景就像是将这所有的一些都扔进了绞肉机一般。

    人的森白骨骸掺杂着汽车的机械零件，在这个不起眼的红绿灯转弯口如烟花般爆破炸开，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可以逃脱这场死神的捕猎游戏。

    不远的阴暗处，一个男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任风吹起他的黑色风衣外套，伸手掏出一个对讲机“报告，报告总部，请接线！确认目标出现，感染者为老妪，死亡对象为实验大楼八十层鹤津市市长之子以及未参与人民。死亡人数无法目测统计。报告完毕！”

    无限声波对讲机传至的地点是一处军事指挥所，一个身材挺直，肩宽面怒的男人在听完报告后愤然掐灭手中的雪茄道：“该死的！”

    站立在他面前的多名下属均一脸无措，心里惶恐，似乎从未见男人此般怒样。

    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一名身着浅绿色军事服装，容貌娇美的女子站了出来，“元帅，您还好吗？请您冷静一下。”她的声音就像原本就清凉的山间突然还涌出一股甘甜的泉水，温柔又凉爽，瞬间抚平了元帅的怒气。

    无奈地叹了口气，元帅抬眸扫视了这些人一眼，有些怅然：“现在，那个异类已经渗透到了第八十层大楼，这样的局面怕已经不是我们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都太轻敌了啊……”

    这栋大厦是真实与虚幻的分界线。若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是触手可及，抬臂可碰的，那么外面的世界就是缥缈不真实的。就像在照镜子，这栋大楼是镜子外的真实，而大楼之外只不过是镜子里面看似真切，实则不存在的荒诞。

    那里也有城市，每座城市也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那里有人，有街道，有声音……

    可城市是落败的城市，道路是残破的道路，人是麻木的行走高等动物。

    楼外的天空终年被覆盖着浓密的烟雾，放眼望去，一片灰白，失了生机，失了活泼，致使人们终日在压抑中忙碌度过，时间长了，他们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变得暗淡无光。

    如果说虚幻的世界本就不需要有欣赏自然美的必要，那么真实的人间就是相反的，那里的人们觉得自己真切的活着，总是需要靠外界的一些真善美来证明，那是再超前的科技都无法伪造，超越的。

    在人间有一个可以称呼为仙境的地方，那是d国北部最后一块绿土，名为the valley ofsilence，也就是沉默山谷的意思。

    那是一个奇迹诞生的地方，宛如断壁残垣般破毁的现代建筑围绕下，这青山竟淌出一股清澈的山泉。

    有水，就有生命。在这个冬暖夏凉的山谷间，分布着大下各异的百余户人家，多年的文化积累沉淀形成了村落，叫弥留村落，也被称为dying village。

    在这里，到处都是淳朴的民风。科技高速发达的今日，他们穿的是一百年前就已过时的衣服，没有任何的工业化机械，保留的依然是农耕手织等自然手工业。

    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游客来弥留村落旅游，或是停留片刻后，匆匆离去，或是直接小住多日，才不舍拖沓地离开。

    没人真的留下，没人真的离开。

    年少的心总是有些激昂奋进，怀揣着这个年纪还不能承受的雄心壮志就踏上了找寻成才之路，此后当真是一走了之，再无音讯。

    这些出去的人，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外面的世界是否花红柳绿，灯红酒绿，村里的人不再去窥探，每年游客们带来的奇怪新鲜玩意，是他们唯一还与外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枢纽。

    但没人会告诉他们，弥留村落只是d国为了追忆过往的美好而专门圈出的原始保留地。

    当这个本该美丽的世界，被开采殆尽，变得支离破碎，人们就拼命想要找回以前的姹紫嫣红，于是自私的政府彻底封闭了弥留村落，这是一块保留地，也是一个被施了咒语的圈进之地，这个村里的人一生都在被人为的干涉。

    就是这样的一个村落，降临了一个生命，他叫慕天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