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

    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一个沿海城市，这个地方是如此静谧，人是这么地少，有时我们甚至可以手牵手走在马路中间的那道黄线上，不必担心擦肩而过急速前进的车辆。

    海边的风很大，入了秋后吹过皮肤有些刺痛。就在这样的大风中，我和简生大步奔跑着，在刺耳的铃声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们冲进了教室，刚站稳，背后一股冲力，我和简生跌倒了，同时还有一个人。我有些恼怒地抬头，却看到简生眼中的光亮，我笑了。找到了，我们的伙伴，害我们摔倒的罪魁祸首。

    看着彼此，我们像孩子一样笑了。

    “行了！赶紧找个位子坐下。”老师也不忍心对三个美丽的孩子生气吧，即便她是出了名的严厉，但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会格外宽容。

    他是莫凡高，凡高，这个名字让我和简生笑个不停，我眯着眼睛，如同海女用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只般看着凡高，“那么你会为我割下耳朵以示对我的爱慕？”

    看着他怔住的模样，简生笑出了声，搂住我将头压在我的颈窝看着他，“你不要理她，这是个自恋的女人，以为所有人都会爱上她。”说着亲吻着我的额角。

    我看着凡高脸上浮上淡淡的红晕，心情顿时舒畅极了。我邀请他周末到我们家，他笑着答应了。

    事情是如此顺利，新鲜的城市在我和简生还没有腻烦前便送来了伙伴，我站在窗前看着汹涌的大海，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和简生租下的房子是一座废弃的灯塔，客厅的背景便是大海，我瞒着他提前租下想给他一个惊喜，刚搬进来时他兴奋不已，激动的大喊着这是最酷的地方。

    我们没有邻居，放眼望去甚至没有相邻的建筑，天地将只有我们两个人，夜晚只有海声。今夜，我们十指相扣，在塔顶看着星星，期待着周末的来客。

    “简依，你喜欢他吗？”

    凡高吗？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气质干净的男孩的模样，点点头。

    我记得他会对着窗外的树叶发呆，就像我和简生会在树叶缝隙间找人脸一样；他修长的手指似乎可以很灵活地玩着我收藏的打火机；还有他喝水的姿势，喉咙滚动的样子很好看，我很想看他喝下红酒，追逐他从嘴角溢出的流线。

    “我也是，他很有趣，”简生抱着我，看向远方，“但我也有些不安。”

    “我们期待一个朋友很久了不是么？”

    我的下颚突然被他紧紧掐住，他像是要吞噬我一般，急切地吻着，我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想要安抚他莫名的狂躁。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他将我推到在地板上，在我的上方，强硬又无助地看着我，“简依，帮帮我。”

    我顺从地按照他的指示，而他也俯下身，我的身体一颤，心跳剧烈地跳动着，血液也沸腾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欲念笼罩着我，身体里似乎有着柔软的小鱼在戏水，我的呼吸渐渐急促，但嘴却被堵着，只能断断续续地哼唧。渐渐模糊的视线里，那把镰刀若隐若现，但很快被一阵绚烂的烟火遮住，一时间，无数光点充盈着我的视线，我相信简生也是如此。

    我们紧挨着彼此，靠在床脚，看着窗外的星空，享受地吸着烟，不说一句话。我看着那被打湿的地毯，莫名的笑出了声，笑得如此歇斯底里，都忘记了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简生转过头有些慌张地看着我，双手颤抖地捧着我的脸，“不哭，简依不要哭，我们没有错，没有错。”

    如果此时有上帝，他会被我们气死吧，这么执迷不悟的孩子，魔鬼在流淌的血液中发出肆意而张狂的笑声。

    来吧，来吧，让我们一起堕落。

    我们抗拒，挣扎，就在要放弃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拉住了我们，凡高，凡高怎么是你，哦不，应该说，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