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阳光下
“还真是不省心，这个笨蛋妹妹。” 夜深人静，刚过12点，位于朱雀区三联公司附近的巷子里，天痕只手按着脑门，一脸邪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他在看着手机的监听程序，听着录音，是吉恩下午和自己妹妹天爱的对话。 天爱首先打电话给吉恩，前半部分都是无意义的发嗲撒娇，后半部分吉恩问了天爱认不认识三联公司高层的人，因为吉恩平日里是不和这些商人接触的，想要让天爱想办法把三联公司的人邀约出来，天爱最近换了广告代言，以前都是给三联公司代言产品的，之后她给另一个新兴合资公司以高价请了过去，和原本的三联公司已经恩断义绝，但她认识三联公司一个职位还算可以的地下仓库总管，吉恩马上就希望天爱把对方约出来，他想要到仓库里去看看。 因为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拿到台面上做的，吉恩最近做的几件事情有点太过于张扬，天爱秒速答应了吉恩。 “天痕科长，你” 天痕斜眼看着已经躺在了地上的程晨，踩住程晨脑袋的脚移开了，程晨看了一眼身后全都倒下的队员，无比的愤怒，他颤抖着仰起头，缓缓爬起来，天痕还在翻看着手机里的东西，咧嘴邪笑着。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现在我推定你们是暴乱份子，所以我有权就地处决你们，或者你们跟我回第3军事科解释清楚也行。” 程晨凄惨的笑着，他浑身上下有一条条醒目的口子，能站起来已经很勉强。 “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吗？” 程晨看着地上一个个碎裂掉的手环，通讯设备就在手环里，现在给损坏后，已经没有任何求援的手段了，而今晚所看到的一切彻底的颠覆了程晨的三观，现在仔细想想，不单单是那个吉恩，眼前这个天痕也是，在私底下暗中究竟做了多少恶事。 “好了，是选择和我回第3军事科，还是死在这里？” 天痕脸色突变，脸部狰狞的瞪着程晨，显得怒意满满。 “我妹妹可还没嫁人，如果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让闲言碎语传出去的话” 天痕话还未说完程晨转过身瞬间弹射了出去，地面凹下去了一块，他内心里一股股酸楚不断的传来，从检测出变异基因后，他便在学校里选择了治安管理科，内心正直的他很希望能够成为一名正义的治安管理员，维护城市的治安，打击犯罪。 猛地，程晨咬牙切齿的跌在了地上，双腿已经不能动了，一股热流在腿部迅速蔓延开。 程晨瞪大了眼睛，身前已经先一步站在自己跟前眼神恶毒的天痕，举着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这样为所欲为，你们这些怪物！” 天痕微微的笑着，看着在怒吼着的程晨，露出了杀意，他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顶住程晨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旁边的墙壁瞬间给击穿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窟窿，滋滋声作响，黑烟冒起，程晨瞪大了眼睛，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把天痕的手扭到了一边，程晨的眼眶湿润了，晶莹的泪珠滑落出来。 “喂天痕，玩玩也就算了，老娘我的部下可不是为这种事情送命的。” 眼前弯着腰按着天痕手的女性，个头高大身材性感，女性的黑色制服随意的披着，胸口凸起的地方隐隐可见，只扣着一个口子，光着脚丫，白皙的大长腿上还布满了晶莹的水滴，扎起的头发还在滴水，脸颊丰腴，嘴唇性感，面容透着一股成熟女性的端庄稳重，眼神知性而深邃，大气而美丽的女人。 “妮雅，那么快就过来了。” 女人站了起来，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举着的手指燃起火焰，点燃后吸了一口，妮雅是第5治安管理科的科长，是一名手腕极富张力的女性，深得部下的喜爱。 “回去睡觉了天痕，趁老娘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打算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之前。” 天痕无奈的摆摆手，转身后按着帽檐，斜眼说道。 “如果明天关于今晚的事情” “我会处理的。” 一阵狂风过后，天痕已经不知所踪，妮雅叹了口气蹲在了程晨的跟前，安慰的把他扶到了一边。 “大男人哭个什么？好了没事了，要调查这种事情下次先跟我打招呼。” 程晨点着头，他此时心里都是后怕的，只是短短的10分钟，妮雅就赶到了。 “我刚刚在洗澡，你们这帮小屁孩就告诉我你们调查了吉恩还有那个天爱的事情，老娘我这不就过来了，再晚一点待会我就该给你们收尸了。” “科长，向国会报告，把今晚的事情，13科科长吉恩，以及3科科长天痕，他们这样肆意妄为的做法可是” 妮雅眨了眨眼睛，哈哈的笑着一巴掌拍打在了程晨的脑门上。 “傻小子，今晚的事情就忘记掉好了，回去我给你们处理下伤口，放你们一周的假，休养下回来什么都过去了，你们还年轻没有过不去的坎。” “科长，他们这样的做法纵使有千万个理由，都有违正义” 一口浓烟伴随着一阵叹息从妮雅的嘴里吐出。 “你入职几年了？” “刚好3年科长。” 妮雅脸上的微笑顿时间消失了。 “正义？傻小子，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他们的职位比你高得太多，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忘记掉就行，只要每天可以沐浴在阳光下就行，这个城市便是这样的地方！” 程晨惊悚的瞪大了眼睛，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妮雅把脸颊贴了过去，仿佛在安慰着哭闹的孩子一般。 “正直不是不行，但过了头就不好了，如果你们无法忘记掉这件事的话，第5科就容不下你们了。” 妮雅说着眼中闪过了一抹哀愁，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 “好了别哭了，待会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旁边的程晨脸上透着失落无奈，悲伤完全铺满了脸上的每一寸面皮，眼泪好像决堤一般，喉咙因为紧闭的嘴巴而发不出声音来。 妖娆的灯光柔缓的移动四射着，魅惑的音乐在耳边舞弄着，吉恩端着一杯酒，坐在一家名叫天国的店里，一间不大的店铺里，客人们正和身边坐着的美女们打趣着。 吉恩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一个美女揽着他的手臂，身前身后早已给莺莺燕燕围住了，或蹲或靠。 一双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睛盯着吉恩，他默默的喝着酒，不时的露出迷人而温暖的笑容。 不一会一个大胡子留着爆炸头，穿着宽松彩色衣裤的男人快步的走了过来。 “姑娘们，你们先去接待别的客人，这位是我的熟人，我们要聊聊。” 这位便是天国特别经营店的店长张拓，他坐下来后左右四下看了看。 “吉恩你来这边表示肯定没什么好事了，直接说。” 吉恩端着酒杯饮尽了杯中的酒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想办法给我搞到三联公司的那三个创始人晚上会在什么地方聚会。” 张拓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了。 “搞到马上给你电话。” 吉恩举着手环调出了钱包，付了300块后，便打算离开。 “既然钱都已经付了，要不要玩玩吉恩？” 张拓说着吉恩歪着脑袋露出侧脸来笑意满满的说道。 “下次好了。” 凌晨3点，吉恩回到了家中，坐在桌边默默的喝着天痕送来还未喝完的酒，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照片，眼神有些忧伤。 “艾丽，知道吗最近我碰见了一个和你性格有点相似的小姑娘，就好像想要寻找美丽树枝安家落户的小鸟。” 吉恩说着再次亲吻了照片后，起身喝下了一杯酒便进入了卧室。 躺在床上吉恩辗转反侧，脑袋里满是今晚见到的那个叫程晨的小子，他露出了微笑来，但很快吉恩的面色便凝重了起来。 这么多天的调查，所有的线都连在了一起，数次袭击不是偶然，而是有目的的精心策划过，目标是三联公司，作为每个月给国会庞大税收的大企业，问题早已千穿百孔，但这些问题是不能暴露在太阳底下的，吉恩打算明天去一趟第9商务科。 当天那个叫吴超的变异人挟持人质的时候，他在上层区，刚收到消息他便马上赶了过去，为的便是想要确认这个家伙有没有双头蛇的纹身。 “只是一个幌子一样的符号吗！” 记忆中智者数次和自己提起符号的事情，渐渐的吉恩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吉恩。” 乐筱惊醒了过来，气喘吁吁，额头上汗水淋漓，她做了一个梦，一开始是美梦，梦中她梦见了吉恩，很温柔的躺在她的身边，对着她微笑着，甚至还亲吻了她，然而梦的后半段里，吉恩却变得异常可怖，七窍流血，床边枕边都是鲜血，她便惊醒了过来。 但一想到梦中那甜蜜的吻，乐筱顿时间脸红心跳，疲惫的身体瞬间恢复了活力。 “要是能给我当男朋友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乐筱竟然说了出来，她呀的一声娇羞的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阵，但很快她便发现时间超出了6小时，超出1秒就要付下一个小时的钱，乐筱绝望的躺会了床上，但一想到这几天来的事情，就和这个梦一样，甜的地方要大于苦的地方。 带着愉悦的心情，乐筱今天选择了一套刚买不久的喜庆的红色裙套，通过手环里的光影衣橱调出，在打理好一切后瞬间便一键换装，款式很新，乐筱可是花了80块狠下心来买的，从光影商店购买后，便可以收入到光影衣橱里。 在打扮好后，乐筱自信的出门了。 7点58分，乐筱慢悠悠的走进了惊爆号，终于不用再迟到了，因为惊爆号离她住的地方足足有20多公里，实在无力负担环状7号街附近的公寓楼房租，乐筱只能到靠近下层的地方去住，每天早上6点就得起来，连走带跑才能到公司。 现在有一年的免费乘车卡，乐筱再也不用担心迟到了。 只是刚走进惊爆号就发现不少同事在窃笑着，不知所措的乐筱给编辑长叫了过去。 “你被开除了。” 乐筱瞬间怀疑人生，木那的问了一句。 “什么？” 啪的一声，一纸律师函砸在了桌上，是天爱的经济公司，已经正式起诉惊爆号之前发了天爱独自一人练习演戏的照片视频，侵害了天爱的隐私权。 “那个臭女人，我要揭露她一定要揭露她。” 在收拾好东西后，乐筱有些火大的走到了编辑长的面前，微笑着伸着手。 “干嘛？” “那个好歹是开除，起码得给我这几天的工资。” 编辑长摇了摇头，按着乐筱的肩膀转了过去。 “工资？现在因为你的这个新闻我们惊爆号可能要赔天爱钱，这笔钱不让你出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在同事们的嘲弄声下，乐筱走出了惊爆号，太阳是那么的耀眼，肚子是那么的饿，乐筱跺跺脚。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总有一天我乐筱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知道，我才不是你们口中说的笨蛋。” 但很快，乐筱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独自一人在巷子里蜷缩着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都有点笨手笨脚的，或者说反应迟钝，这一点到现在还未改变，同事们经常背着她说她没脑子。 好一阵后，乐筱走出了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天空中的大太阳，从手机里调出了那份雇佣合同。 “只要努力一定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在上层站稳脚跟，然后把母亲接过来，还有我那个混蛋老爸，究竟这么多年来跑哪里去了。” 乐筱直接到了附近的站，打算去第9商务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工作，虽然现在有点存款，但她过几天想要回家一趟，先把家里的欠款还上一部分，然后给妈妈买点好吃的和衣服。 乐筱心情已经好了，随着疾驰的列车，她再次想起了吉恩说过的话，难过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