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悲伤降临
冒着火苗的火柴一沾到液体就在棉被上迅速引燃，通红的火光照亮了渐欲黑暗的屋子。翟老头夹着棉袄迅速离开。 “着火啦！着火啦！村长家着火了……救火呀！”翟老头走到街上，就听见马寡妇一干在街上闲话的人炸开了锅。 翟老头不声不响地溜着街道的墙根回到了家，到草棚子里拿到黄色瓶子，一口气喝光了瓶里的全部液体，就像刚刚跟何大脑袋喝酒那样的畅快。喝完了之后进来堂屋把那红色的小棉袄给了哑妈。哑妈正在往桌上端馍馍，见翟老头进来就塞给她一件袄，这袄还是她刚来东寨时穿的，就立马明白了什么哇哇地叫着。翟老头摇摇手不要哑妈喊叫，要她好好照顾棉花，他这就要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直奔三马车走去。摇把子插进摇孔，翟老头使劲一摇，三马车随着一阵黑烟的升起刺耳地响起来。翟老头迈腿骑上车座，飞一样开出了家门。 外面的火光照亮了东寨村刚刚来临的黑夜，火光的周围站着看热闹的和救火的东寨村的村民们，哭声喊叫声与火光交错。 何大脑袋的儿媳妇冯雨趴坐在人群里，双手拍着地的喊“我的儿子在里面，我的儿子还在里面……救救我的儿子。”哭声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爷爷家着火了，那爷爷嘞？还在被子里没出来吗？”正在何大脑袋的儿媳哭得无比绝望之间一个孩童拿小手扽着她的衣摆，用稚嫩的声音喊她妈妈。还有什么声音比此时的这声“妈妈”更动听更让人欢喜呢？冯雨一把搂抱住自己的儿子激动地说:“儿子你没在里面啊？吓死妈妈了。” “妈妈你别哭，我没事爷爷也没事，爷爷在被子里藏着呢，大火烧不着爷爷。” 翟老头开着奔马车很快就出了村，上了106国道。这一道上翟老头又思想了很多，想自己就这样走了，扔下两个哑巴她们该怎么活着，可一想到何大脑袋玩了女人之后那得意而又娇傲的笑，他就又不后悔了，反觉得他这一生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火烧何大脑袋了。 国道上车很多，大车小车飞驰而过。翟老头此时的胃里那种翻腾起来的火烧火燎感觉，已蔓延到全身，猛踩油门的脚已不听使唤。他想自己要不行了，便想撞马路边上的树好让车停下来。可他意思已模糊，双手也已不听使唤，眼睛里的树也重重叠叠晃晃悠悠，树还没撞上翟老头就像一个大布包一样给飞了出去，车前轮扎进了路边停靠的一辆大货车底下，通通地冒了几下黑烟憋灭了火。 货车司机小张把车靠在路边，打开双闪，去小吃摊上买了套煎饼，刚吃完坐在马路牙子上正歇着，忽见后面一辆奔马向自己的车屁股撞来可吓坏了他，忙“诶诶”了两声。但，还是“砰”地一声撞上了。 他忙跑过去，心里念叨着:人千万别有事，人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他跑到翟老头跟前老半天，才敢把眼睁开，嘴里还嘟囔着“你千万别有事！”可他借着路灯光一瞅地上躺着的人吓傻了都。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躺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了一个大虾，很痛苦的样子，嘴里耳朵里也都往外渗着血，嘴巴里还不时往外一股子一股子地倒喘气。小张一跺脚想“完了完了，自己花了爸妈一辈子的心血买了这辆货车，这还没开几天就撞死人喽！” 这时已围上来一圈看热闹的。一个大爷说:“小伙子，还愣着干啥，快报警啊！”而这时已有人打了120急救。 不一会县医院里的急救车和处理事故的交警车鸣笛赶来。 急救车一停，两个穿白大褂的就直奔翟老头。其中一个摸了摸翟老头的胸部之后，拿出个手电筒掰开翟老头一只眼睛往里照了照，然后又掰开另一个照了照摇一摇头，拿块白布盖在了翟老头的身上说:“怎么闻着还一股子农药味？” “这老头看着咋还眼熟呢，哟！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东寨村摔折了腿，还在咱院里看过的翟老头呐，丝思集团董事长的亲戚。”说话的正是在县医院实习的小护士。 这个医生听了之后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马照福接到电话如获至宝立即给杨思成打了电话。杨思成领着他的精英正在美国考察纺织业，突然接到这么一个没头脑的电话，他一下就火了，狠狠地训骂了马照福一通。 马照福拿着电话听着漂洋过海那面传来的骂声，他委屈得想哭，刚刚的兴奋劲被杨思成骂的荡然无存。放下电话马照福摸了他那光秃秃的头顶想:怎么会没亲戚呢？明明你闺女说和你有亲戚的嘛。 杨思成骂完马照福突然就想起李傍晚来，要说和自己有联系的人那就是他还扯上点关系，东寨村的，宝贝女儿的偶像，难道是他出了车祸？ “香儿，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要挺住啊。” 杨岸香和棉花、李傍晚正在县上的一餐厅吃晚饭。电话响了，是爸爸打来的，她一接还没说话爸爸就在那端不悲不喜地来了这么一句。杨岸香想，难道是妈妈出事了？便低低地声音说:“爸爸你说吧，我能挺住。” “刚刚马院长打电话说李傍晚出车祸死了。” 杨岸香听了下面这句，妩媚地瞅了李傍晚一眼，手背掩口咯咯地笑起来说:“爸，你怎么也开这种玩笑，要各平时我就信了你，或者就真的挺不住。爸，今天你就别吓唬我了，我和晚哥还有棉花在一起正吃饭呢。”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刚才马照福给我打电话说，我东寨村的一个亲戚出车祸死了，我还臭骂了他一顿，咱东寨村哪来的亲戚。放下电话我又想了想，就想到了李傍晚。你要没跟他在一起就打个电话，他要接了呢，咱不都放心了，还或许是马照福那帮手下认错人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