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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使神差地咳了咳,干裂的疼瞬间蔓延至全身。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陈砚低了低头,苦笑一声。 他这几个月接连收到了来自湛柯的无数句道歉。 在某种程度上,道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尤其在他身上,道歉连最基本的安慰作用都消失了。 他其实没抱期望会听到什么回答。 问出来也只是因为它梗在心里太久,憋得难受。 陈砚轻轻吐了一口气,目光也收了回来,看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谢谢。”他说。 湛柯觉得他这一句谢谢像是把一切拉回到他进门之前,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没有刚才的焦虑不安,装作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湛柯只觉得自己本就悬空的心更被提高了几分。 是,道歉是虚的解释也是,可他什么都不说会让陈砚选择继续憋着。 他还哪里舍得。 “能。”湛柯突然说:“能的,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辈子,我一定能。” 一定能救你。 可湛柯不想用救这个字,现在最不想承认陈砚有心理问题的是他。 陈砚嗤笑了一声,俨然脱离刚才的状态,轻笑着像个局外人一般问:“你是中二病来晚了吗?多大年纪了还以为能拯救苍生。” 湛柯也笑了一下,“只有你。”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听着又有些小年轻互相表露爱意的腻乎劲儿。 陈砚蹙起眉头,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听懂了。 可焦躁不安的心神奇地渐趋平静。 湛柯明明都还没说什么。 陈砚感受到内心的变化,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移开视线,余光都不留给湛柯。 “我等等要出去,你回去吧。” 他现在做的最自如的事就是对湛柯下逐客令。 湛柯跟着他一同站起来,视线一刻都不从陈砚身上移开,“你去哪?” “你管太多了。”陈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问,几乎是压着湛柯的最后一个音开口的。 湛柯更是习惯了一般,面对这种时候不会再忙着心痛而放弃任何一点点和陈砚多相处的机会。 “要去喝酒的话就别开车了,我送你去,喝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装作看不到陈砚身上的所有刺儿,硬着头皮拥抱他。 陈砚最怕他这样。 “嗯。”陈砚应了一声,走过去将门拉开,等着湛柯出去。 湛柯无奈地笑了,想告诉自己要习惯,却还是下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 临出门前还叮嘱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收到了很响的关门声。 陈砚靠着门想,湛柯明明做了好事,又明明是主动被他请进门的,最后居然是被他赶出去的。 委屈死了吧。 肯定委屈死了。 陈砚自嘲地笑,不知道自己这种以自虐来换取心理平衡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 他的确是出来喝酒的。 杨戚失恋了。 陈砚下午收到微信的时候也没顾得上惊讶,脑子被简乐的事情填满了,应付着答应了。 坐在车上时陈砚才后知后觉。 品味失恋这个词,尤其是当它和杨戚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时候。 啧。 品不出来。 闻所未闻。 其他兄弟都忙着工作,杨戚也没好意思把人叫出来。中午也就是憋不住了想跟陈砚这个“大闲人”唠唠嗑,没想到开了个头陈砚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陈砚去的时候杨戚已经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得晕晕乎乎了。 一看到他就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诶陈砚!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嗝,我都快喝完了。” 酒吧今天人不算太多,但他这一嗓子还是招得不少人往陈砚身上看。 陈砚脸一黑,加快了步子。 “来来来,给你倒好了,放了好久了,喝!”杨戚端着酒杯的手颤颤巍巍。 陈砚接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杨戚摇头,“你这……一点诚意都没有。” 陈砚耐着性子陪醉鬼聊天,“怎么才算有诚意?” 杨戚抬头想了想,“嗯……” 想了很久,似乎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在想什么了,于是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那女的他妈的居然跑了。” 说到重点了。 陈砚知道今天来就是陪他发泄这茬儿。 “哪个女的?”陈砚语气不带一点好奇地问。 “就那个,跟了我好几年的那个。”杨戚一起提这人脸色都变了,固执地不肯说名字。 陈砚点点头,“你身边还有跟了几年的?”一般不出三个月准得换。 杨戚皱了皱鼻子,“有啊。” 陈砚顺着问:“有吗?” 杨戚泄了气,“好吧不算几年,中间断过,玩腻了就换了。但是前几个月又遇到她了。” 陈砚长长地“哦”了一声,“跑了?” 杨戚嗓音沙哑,有些呆滞,“跑了。” “跑哪儿了?”陈砚开始扯些没用的问题。 “跑哪儿了我咋知道,反正不知道跟谁跑了,妈的,老子他妈一觉起来她东西都搬走了。” 陈砚挑了一下眉,“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