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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挑眉,“我让你拿着棍子来找我的?我让你挥着棍子砸车的?” 杨兵有些慌了,他将棍子扔下,下意识的在衣服上抹了两把手,“我……杨芩让我来的,你们找她赔!” 陈砚简直要气笑了。 杨芩要是有钱至于来找季漪? 这事儿如果真的摊给杨芩,这钱到头来也得是季漪出。 陈砚咬了咬牙,刚想骂人就听到湛柯说:“不管谁赔,打人的是你。” 杨兵只关心钱,打不打人的事情在他心里形不成概念。 “操,我他妈就打了怎么了?他他妈该打!” 一句没骂爽,杨兵愤愤地说:“傻逼同性恋,不就是个给人艹的玩意儿,我他妈打他都算轻的。” 他话音刚落下,就感觉到眼前一个身影闪过,感受到了那个身影带起来的一阵风,紧接着感受到了落在他脸上的一拳—— 痛感铺天盖地,嘴里都是一股子腥甜。 湛柯一拳打下去,随即一手揪住杨兵的领子,另一只手将他被打偏了的脸转正,强迫杨兵和他对视。 “你想死?” 杨兵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我操你妈!” 湛柯又补了一拳,没刚才那么重,但又一次将杨兵的脸打偏。 “闭上你的嘴。” 保安姗姗来迟,报了警,警察将杨兵带走之后他们向陈砚连声道歉,一口一个对不起陈总。 陈砚扫了他们一眼,只是说:“你们梁总的爱车被误伤了。” 保安一个激灵,“梁梁梁总的车怎么了……?” 陈砚笑了一声,“给砸了个坑。” 保安愣住了。 陈砚又说:“不是我砸的啊。” 保安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您怎么会是这么暴力的人,我我我们会给梁总说的。” 陈砚点头,然后跟警察去做笔录。 湛柯一路上问了不下十次“有没有受伤”,陈砚都只觉得累,一个字都不想回答。 做笔录的过程中陈砚也比较平静,过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他显得异常沉默。 一直到两人走出警局,湛柯都没收到陈砚的一句回答。 他有些颓败地追在后面问:“要是刚才我被打伤了,你是不是就会理我了?” 陈砚步子停住,深呼吸一口,回头看他,“你能不能别问这种没屁用的问题。” “你能不能别拿自己的命跟那种人赌。”湛柯说。 “我赌什么了?”陈砚气有些上头。 “那为什么不跑?”湛柯想到自己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就觉得脑袋里突突的跳,“他拿的是铁棍,一不注意会没命,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刚才出了意外,他打到你了怎么办?怎么办陈砚?”他语气越发激动。 陈砚心里清楚湛柯说的有道理,他知道自己刚才就是在拿自己的安危换监控录像。 也知道刚才是湛柯救了自己才免于一难。 但那一声谢谢他在上警车前就已经说过了。 于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反问—— “你知道我以前靠什么过日子吗?刀尖舔血的事儿我干得多的去了,拿棍子的拿刀的拿砖头的,我什么样的架没打过?” “你以为我很在乎命吗?” 湛柯哑声说:“我在乎。” 陈砚笑了。 他憋了好半天,后知后觉害怕和紧张,面对湛柯的无力和艰涩,全都汇聚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无比煎熬。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身体上的摧残不能真正的杀死一个人,但心理上的摧残可以。” “虽然有些话自己说出来就显得很矫情,”陈砚自嘲,然后说:“但我还是想说,如果真正算我经历过死亡,应该是五年前。亦或者说,是我17岁到22岁,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死亡过程。” “你怎么敢说你在乎我的命?” 第34章 chapter 34 他做不到“过去就过去了”这样的洒脱。 反之,过去的一切会反复在他心头研磨,就算已经磨到鲜血淋漓烂肉模糊,也不能停止。 湛柯嘴唇发颤,张了张嘴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感觉到嗓子眼干涩着疼。 他就愣在原地,与陈砚短暂对视的几秒后,看着陈砚垂了垂眼睫,转身离开。 湛柯盯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喉头紧涩,“陈……” “老公,回家了。” 季漪恰好赶来,目光在湛柯身上仅停留了一瞬。 她熟稔地挽上陈砚的胳膊,两人一同离开了。 湛柯突然发现,兜兜转转互相折磨了十一年的两个人,彼此之间连一个爱称都没有。 从前是他不让。 现在是他不敢。 陈砚也曾在情动时用力抬起身子凑到他耳边,低喘着喊“老公”。 他也曾为这个爱称激动到浑身一颤。 但后来也是他在事后冷着脸告诉陈砚,不要乱喊。 陈砚以前乱喊过的称呼太多了。 当年他沉着声拒绝过的种种,这些年都令他辗转难眠。 后来他只有在梦里能听到陈砚的声音。 他今天又没忍住想见陈砚,在他门口守了一个小时才想起来,陈砚上班了。 他又很快赶到陈砚的公司,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他在陈砚车旁又等了很久,也没等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