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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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谪从没见过沈顾容笑,听到这声有些愕然抬头,对上沈顾容温恭如玉的眼神,突然怔住。 沈顾容看到牧谪突然呆滞了,微微偏头:“嗯?怎?” 牧谪骤然回神,立刻低头:“是。” 沈顾容稳稳地抓住了牧式路标,宛如抓住了希望。 他正要让牧谪带路,牧谪就主动错了前方半步为他引路。 沈顾容点头看着小牧谪乌黑的发旋,唇角轻轻勾了勾。 这孩子,倒是恩怨分明。 藏书阁在九春山,离泛绛居不远。 两人走过索桥,顺着山阶缓慢往下走。 山阶两边全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凉风习习,走了片刻便到了离人峰的藏书楼。 藏书楼的长老正在书阁前晒太阳,扫见沈顾容过来差点从软榻上翻下来,立刻手忙脚乱地起身行礼:“见过圣君。” 沈顾容差不多习惯了所有对他战战兢兢的态度,一点头:“我来寻一本书。” 长老忙打开藏书楼的雕花木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传说中,离人峰藏书楼是整个三界九州藏书最多的书楼,甚至京州皇室也曾派人来借孤本,只不过奚孤行不想和凡世牵连,以书楼之书一概不外借,把人给打发走了。 沈顾容走在鳞次栉比的书架间,书楼中分经史子集,林林总总四层书楼全是书籍。 长老捧着人鱼烛在前方引路:“圣君想要什么书?” 沈顾容道:“坤舆图。” “坤舆图在四楼。”长老引着他上了木质台阶,藏书楼来人甚少,周围弥漫着木头潮湿的气息,“三年前掌教刚将九州坤舆图革新,只要三界中有的城池村镇,上面全都有。” 沈顾容点点头,偏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牧谪,道:“有想借的书吗?” 牧谪正默不作声爬着楼梯,没想到沈顾容竟然会问他,愣了愣正要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僵硬地点头。 沈顾容道:“那你就去吧,不必陪我。” 牧谪:“是。” 沈顾容跟着长老继续上楼。 很快,两人上了四楼。 四楼空旷,只有四面墙壁上摆放着真真切切的书籍,而在中央则是放置着一张虚幻的地图。 长老道:“圣君,这便是坤舆图。” 沈顾容还是头一回瞧见这样能飘在空中的地图,这张坤舆图好似将偌大天地缩放在一张纸上,有山脉、江流、密密麻麻的乡镇城池,离得近还能隐约听到江流潺潺的声响。 沈顾容看得啧啧称奇。 长老很少看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圣君,见他对坤舆图有兴趣,连忙道:“圣君想要寻哪座城池?” 沈顾容想了想,说:“什么城池都能知晓?” “正是。”长老道,“离人峰已有千年,但凡是一千年内存在过的城池全都记录在册。” 沈顾容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手腕间的木槵珠子,沉默了片刻,才道:“那这千年来,有回溏城这座城池吗?” 长老微微躬身:“圣君稍候。” 他走到墙壁旁的书册,翻找了片刻,道:“圣君,三界并没有这座城池。” 沈顾容:“你确定?” 长老颔首:“正是。” 沈顾容彻底松下一口气,他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沈奉雪也才一百多岁,这个世间千年来都没有「回溏城」,便说明他是真真正正穿到了虚构的书中。 “圣君还需要什么吗?” 沈顾容摇头:“多谢。” 长老吓了一跳,忙颔首道不敢。 沈顾容下了楼后,牧谪已经抱着要借的书,站在门口等着。 “借了什么书?” 牧谪将手中一本泛着黄色的书给他看,上面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问心》。 沈顾容没多想,带着牧谪离开。 在回泛绛居的路上,牧谪始终一言不发,沈顾容又是个不耐寂寞的性子,有这个机会自然要让牧谪对他“禽兽”的印象改观。 他随口起了个话头:“虞星河呢?” 牧谪回道:“他住在外门弟子的住所,下了早课便回去了。” 沈顾容偏头看他:“外门弟子?” 牧谪浑身一僵,低声道:“我……同星河怕宿在九春山会叨扰到师尊,便擅自搬去了长赢山,望师尊责罚。” 沈顾容心想,就沈奉雪那个好心办坏事的活吃人性子,你们搬走远离祸患才是正常的做法。 之前奚孤行曾说过这个,沈顾容当时还以为这俩团子是随离索住在内门弟子住处,也就没在意。 沈奉雪座下入门弟子,宿在别门外门弟子,那其他弟子会怎么看待这两人? “无碍。”沈顾容道,“让虞星河尽快搬回来就行了。” 牧谪小脸一白。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听到沈顾容的心里话,但总觉得擅自窥探他人内心极其不礼貌,除非是不得已要动用灵力时,他很少会主动窥探沈顾容的神识。 但是现在,牧谪心尖微颤,突然不可自控地想要窥探沈顾容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能够掌控对他最有威胁之人的神识这种事,对年幼的牧谪来说,几乎算得上是扭曲的诱惑。 心间仿佛有两个一黑一白的小人在相互打架。 “不要随意窥探他人神识。” “之前他沈奉雪都能随随便便侵入我的识海,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看他的?” “师尊知道会打死我的。” “是他将灵力输入我的丹田,要怪也是怪他自己。” 牧谪头疼地按住了额头,最后他还是年纪太小,又担心沈顾容会对虞星河不利,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再次运转体内的灵力。 沈顾容心想:「回来住好啊,回来住我就能天天揉团子了。」 「还是虞星河脾气好,让抱就抱,让揉就揉,不像这个小崽子,抱一下都不行。」 牧小崽子:“……” 沈顾容之前似乎是沉迷折腾牧谪,哪怕虞星河每天撒欢地在他面前卖蠢,沈顾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次沈顾容突然要虞星河回来,牧谪还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话。 沈顾容:「牧谪到底什么时候能愿意让我抱?」 牧谪:“……” 牧谪一个踉跄,脚一崴,直接摔到了三层台阶之下。 沈顾容吓了一跳,本能伸手一把将牧谪卷到了怀里。 牧谪惊魂未定,愕然看他。 沈顾容抱紧他,眸光微垂。 「哎,这小子看起来冷冰冰的,抱起来倒还挺软。」 牧谪:“……” 牧谪脸微微绿了。 沈顾容把他放在台阶上坐着,自己单膝点在下方石阶,不顾牧谪微弱的挣扎一把握住了牧谪的小腿,轻轻捏了捏牧谪的脚踝。 牧谪吃痛地“嘶”了一声,一出声立刻死死咬住唇,把痛呼声强行吞了回去。 沈顾容挑眉看他:“疼?” 牧谪死死咬着牙:“不、不疼。” 疼也不叫。 沈顾容不太相信,尝试着又轻捏了一下。 这下牧谪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沈顾容:「哈哈哈哈哈!倔小团子还真好玩。」 牧谪:“……” 沈顾容见牧谪没力气挣扎,伸出双手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牧谪小脸苍白,咬着唇倔强地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沈顾容见他满身写满了抗拒,只好起身后退了一节石阶,说:“那你尝试着走几步?” 牧谪特别能忍,腿腕剧痛无比但还是不想在沈顾容面前丢人,尝试着往前跳了一下。 离人峰石阶本就陡,牧谪的小短腿平时走都很费劲,更何况还伤着。 他蹦了两下彻底没撑住,直接一个踉跄直直朝着石阶摔了下去——要是这一下栽实了,肯定会磕个头破血流。 牧谪一阵惊慌,正要伸手撑住石阶缓冲一下,就嗅到一股苦涩的药香,接着一双手轻柔地接住了他,把他小小的身体稳稳地拥在了怀中。 牧谪脸腾地一红。 沈顾容垂眸,透过轻薄的冰绡能看到他浅色眸瞳的一派柔色。 沈顾容轻声说:“没事吧。” 牧谪呆了呆,心尖微微一颤。 下一瞬,他就听到沈顾容拼命忍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