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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曾说,淑妃娘娘的病,最忌讳心情郁结,定要时时宽心,又不得吵闹须得静养。进宫后的药材竟是比家里还要好数倍,再加上如今穆落落近在眼前虽不得日日亲近,但心情总归明朗了许多,身子也跟着好了许多,皇帝都赞苏清婉近几日气色红润了许多。 “娘娘今日怎么有心情做点心了?”珍儿在旁打着下手,恍惚间,有种还在苏府的感觉。 “想试试以前的手艺还在不在。”苏清婉温柔的笑着。 “要做什么?米饼吗?”珍儿示意其余闲杂人等可以退下了,自己略微挽了挽衣袖。先前在苏府时,主仆二人都是这样。 “不,今日做糍团。”苏清婉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食材“你去,命人再拿些蔗浆和苏酪。”③ 珍儿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应声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曹植《静思赋》 ②:唐朝官宦自称奴婢,奴才一词清朝才出现 ③:苏酪,现代多称奶酪 第11章 肃清 “离着皇太后大寿,还有近一个月,如今你仅是个美人,虽说我穆家从商,银钱虽有,但终归地位低下,送太贵重的东西,反倒是不合礼制。”穆落落摒退了除珠儿之外所有丫鬟,把袖子往上挽了挽“所以,今年皇太后寿辰,我们的寿礼还是以心意为主吧,或许,还能出众。” “好。”穆潇潇乖巧点头,她已经习惯了服从。 “感觉你最近困倦了许多,夜里太辛苦了?”穆落落调侃道。 “姐姐!”穆潇潇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好了,不逗你。”穆落落笑着点了点穆潇潇的鼻尖“既然是心意,便做些点心罢,愣着作甚么,过来。” 穆潇潇急忙从刚才的愣神中恢复,跟上穆落落。从与穆落落朝夕相处至今,已是四月有余,穆潇潇见过很多样子的穆落落,狠厉的,果断的,耐心的,严格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柔情,穆潇潇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原来,她把相思编织成铠甲,将期待化为盾矛,只为守护与心爱之人相见时的百转柔肠。 “如今这屋里没有外人,有些事,也不妨告你知道。”穆落落觉得,入了这深宫,自己不可能顾到穆潇潇的方方面面,也得让她有自己的决断,在自己还能帮她预判处理的时候,让她先适应适应“例拜那天你曾说,皇太后像一位故人。” 穆潇潇不明所以,但是听着穆落落刻意压低了声音,也不由得凑了过去。 “皇太后的确实像我的母亲,但是,真正的论起来,应该是我的母亲像皇太后。”穆潇潇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瞥了珠儿一眼,后者会意退下,穆落落在穆潇潇耳边继续说“皇太后尊姓风,其实是去了一横的凤,她是江南凤家人,我母亲爷爷的妹妹,我的祖姑姥姥。” 穆潇潇大吃一惊,凤家家训她也是略有耳闻。穆落落明白她在吃惊些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怀疑不要声张。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穆落落将苏清婉说过的诗再度念给穆潇潇,后者聪颖,一点即通。 “放开我!放开我!”穆落落话音刚落,珠儿便带着一个侍卫,扭着一个丫鬟上前来。 “主子,方才就是她在屋外偷听,仿佛要给什么人送消息一样。”珠儿浅施一礼,身后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冤枉啊!主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奴婢只是路过而已!绝对没有偷听啊!”丫鬟跪在地上叩首,不一会便见了血光。 “你偷听到了什么?”穆落落完全不理会丫鬟所言,语气平淡。 “奴婢没有偷听啊!奴婢只是路过!真真只是路过啊!”丫鬟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 穆潇潇看着地上的血,有些于心不忍,正欲上前,却被穆落落拦住。 “受命于何人?”穆落落依旧是按着自己的速度,不紧不慢的问。 “真的没有啊!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小主!小主信我!”丫鬟瞧着一直是穆落落紧咬不放,反倒是穆潇潇心软易攻。 “很好,既如此,那也不必多说。”穆落落点点头“左右也留不得了,珠儿,你看着处理罢。” “是。”珠儿领命而下。 “姐姐…”穆潇潇轻轻的扯了扯穆落落的袖子。 “你觉得我做的太残忍了是吗?”穆落落温声问道。 穆潇潇点点头,说真的,在她看来,语调平缓的穆落落比厉声的穆落落更加让人畏惧。 “你心善固然是好事,但也要分清处境。”穆落落耐着性子,穆潇潇的品性太过于像尹姨娘,放在寻常人家,倒不失为贤妻良母恭谦淑德之典范,可惜这里是皇家“你才刚刚得宠,便有人开始往你身边安插眼线,此乃大忌,自己宫里的人,一定要跟自己是一条心,荣辱与共,否则在这宫里将是寸步难行。如今的清澜院,和即将迁居的光禄堂都是如此,无论丫鬟下人多少,一定要是自己人。” “可如今,除了我们去幽巷挑的五人之外,其余人皆是内廷司所派,一个不留吗?”穆潇潇看着穆落落的目光,再想到那日所见的楚昭媛,心性便硬了大半。 “内廷司所派之人,大多是无主之仆,稍加调养亦可为己所用,但不能保证不会有别宫安插进来的眼线。”穆落落说着,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门外“此举杀鸡儆猴,亦可投石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