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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茵听闻后,直接破声:“吃了?!”

    海洛还算平静地点点头。

    “哈?等等、那东西能吃?怎么吃?”

    “油炸。”

    白茵:???

    要不是告诉她的人是海洛,白茵估计能冷笑着把对方打晕扔到隔壁,她们这一行,最恨的无非就是不但振振有词地提供假情报,还提供那种连智障都知道是假的情报的人。

    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这种事。

    可是——

    白茵看着面前的少女,从海洛嘴里说出来,百分之百就是真事。

    呆滞地揉揉太阳穴,白茵木着脸说:“真理之石虽然看着像鸡蛋,但是它不是鸡蛋啊!按理来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会伤到它一丝一毫。”

    “没错,我试过了。”海洛说。

    “咱们先不提这个,那个叫萧时的小姑娘分明就是……”纠结了半晌啥都纠结来,白茵呼出一口气,果断放弃这个话题,神情肃然,“被真理之石选中了。”

    海洛不可置否。

    白茵敲着桌面,眼神幽暗:“无论是真理之石毁坏,还是灰羽国新陛下出现,都是大事,必须尽快寄回情报。”

    海洛:“嗯,期间我来护好她。”

    白茵:“哈?”

    海洛:“暗杀神女计划里,有一步是‘直到神女死亡,护好灰羽国陛下’,这件事我来做。”

    或许是烛光太过温暖的缘故,白茵居然在海洛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淡淡的温柔,尽管昙花一现,也够回味的了。

    白茵没回味,白茵只觉得吓人。

    她此刻就像是一只接触到新文明的大猩猩,又是恐惧又是新奇:“难得看你这么主动啊,看样子你挺喜欢她的?”

    她说的“喜欢”不含暧昧之情,毕竟指望海洛动心,不如等铁树开花。

    海洛思索片刻后,认真地说:“她人很好,我也有欠于她,保护一个人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听着如此公事公办的话,白茵“啧”了一声,知道是没戏,便收敛起捉弄人的心情:“行啦行啦,你赶紧回去吧,小心不要被发现。”

    第一天就完美掉马而不知的海洛自信地说:“不会的。”

    “等等,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白茵弯腰凑近,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对方,“没错,就是长胖了。”

    虽然四整体肢依旧是偏瘦,但海洛的脸色比以往要好太多了,刀刻的棱角稍有的有了些软肉,磨去了不经意间露出的戾气。

    白茵第一次遇见海洛时,是在四年前,纤弱的小女孩披着黑色的披风,隐蔽在墙角,微垂着头。仿佛是一座没有呼吸的黑色石像,鸦羽色睫毛下的瞳孔,是从未见过的浅白色,明明是感觉纯粹的颜色,在她的眼中却只是深渊,冰冷刺骨,吞噬着所有的情感,最终化作一片荒芜。

    她那时以为海洛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后来才知道,她已十四岁。

    虽然这几年来,海洛个子不断的长高,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惨样,但是看起来还是像个没吸血的吸血鬼,惨白惨白的。除了胸上,哪都不长肉。

    哪里像现在,气色红润,白白嫩嫩的。

    “最近吃的很多。”海洛说,“萧时买给我的。”

    二十年的职业情报贩子生涯使得白茵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撑着下巴,眼中闪动光芒,按住心中趣味,拉长声音道:“哦,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呗。”

    海洛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重要的,但抵不住白茵热烈的目光,把事情平铺直叙地说了一遍。

    在这毫无起伏的语调里,白茵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她一锤定音:“萧时那个贵族小孩喜欢你。”

    海洛面无表情:“啊?”

    “是恋人的那种喜欢。”白茵手指胡乱地在嘴上点几下,蓦然想起自己没抽烟,干咳一声,忍住烟瘾,意味深长地说,“姐姐我今年三十二岁了,谈过的恋爱比你杀过的人还多。那个小姑娘,一定是看上你了。”

    白茵最清楚贵族骄傲自大的本性,除非是恋爱,否则怎能让一个贵族小姐低下身段,不仅将海洛每日三餐照顾得好好的,还特意记下她口味偏好?

    海洛宛如一个呆头鹅,除了“啊?”啥都不会说。

    白茵见她这呆样,心中不妙,问:“你不会接下来要问我‘喜欢,是什么?’这种欠打的傻逼话吧?”

    被戳破心思的海洛:“不会。”

    “唔。总之,你现在就是她最特殊的人了”白茵挑眉微笑,将一丝长发撩到耳后,“对你来说,谈个恋爱也挺好的。”

    这话她是真心的。

    白茵一直以为情感薄凉的人适合做暗杀这一行,组织显然也和她一样的想法,基本上十个杀手里有八个是没心的。

    但是,那八个却是比有心的两个要早死——都以自杀的方式干脆利落的离开世界,什么都没有留下。

    后来,随着白茵人生阅历的增加,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薄凉,适合做杀手,却无法做人。

    相较于白茵一脸沧桑,看破红尘的模样,海洛是一脸懵逼地离开,一脸懵逼地回到宿舍,一脸懵逼地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人。

    蜡烛在燃烧,格雷在哭泣。

    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嘤嘤嘤”,室友们终于暴起,却见格雷正趴在桌上含泪奋笔疾书。